氣氛,房中錦繡與窗外梧桐,恰成了鮮明而矛盾的襯托。
林葉蕭蕭,一燈如豆。慘淡的燈影下,映著三張蒼白失神的面龐。
桑瓊仰臥在一張寬大的袖木軟床上,雙目緊閉,氣若游絲;床前兩隻交椅中坐著雲嶺雙煞。
梁氏兄弟面容枯槁,早已失去了平時剽悍的神態,兩對黯淡無光的眼珠,怔怔望著床上,神情萎頓,已流露出無限焦急。
“當!當!…當!…”
遠處傳來隱約更鼓聲,雙煞側耳凝聽,已是五更了。
梁金虎身龐微震,前南道:“奇怪!一夜過盡了。怎麼還沒有訊息?”這話像是自語,又像在問梁金豪。.
梁金豪眉峰緊皺,忽然低聲道:“大哥,你看會不會是發生了變故?”
梁金虎一驚,道:“什麼變故?你是指四燕……’”
梁金豪道:“咱們雖然信得過四燕,卻不敢相信天壽宮,假如歐陽天壽真如幫主所疑,咱們豈非自投虎口?”
梁金虎又是一震,遲疑地搖搖頭道:‘不會吧?玉兒姑娘怎會讓咱們幫主入險?”。
梁金豪道:“可是,她說天明之前再來,到現在卻……”
話未畢,梁金虎忽然沉聲道:“有人來了,噤聲!”雙煞同時站起身來,果然瞥見從後進園門冉冉出現兩盞宮燈,引導著歐陽玉兒和一位藍袍紅面老人,向賓館而來。
梁氏兄弟都不認識歐陽天壽,兩人交換了一瞥訝詫的眼色,梁金虎急急低語道:“愚兄守護刀劍雙匣,二弟仔細護衛著幫主。”梁金豪點點頭,身形一閃,退立床前。
梁金虎一把抓起桌上包裹,匆匆系在背後,整一整仙人掌,剛準備妥當,兩盞宮燈已抵門外。
兩名持燈小童挑啟門簾,側身讓路,歐陽天壽輕咳一聲,舉步而入。
當他一見房中還有兩名花袍大漢,不覺微怔,問道:“這兩人是誰?”
歐陽玉兒忙為雙煞引介道:“他們姓梁,號雲嶺雙煞,是桑哥哥新組九靈幫中盟友。”’然後轉對雙煞又道:“二位請見過家父。”
雙煞聽說竟是歐陽天壽親至,駭然一驚,不約而同拱手行禮。
歐陽天壽只冷冷擺了一下手,卻皺眉哼道:“桑瓊這娃兒真來越不成材了,堂堂世家子弟,竟跟三教九流結交,什麼三流九教,簡直是狐群鼠黨,烏合之眾………”
雙煞臉上一陣紅,登時都泛起怒容,歐陽王連忙插口道:“爹爹不是要替桑哥哥療傷嗎?請您老人家快看看他的傷勢吧?”
歐陽天壽冷哼一聲,總算沒有繼續罵下去,不屑地向雙煞揮手道:“你們先退出去,未聞呼喚,不許進來。”
雙煞一怔,怒容再現,歐陽玉兒又轉身道:“爹!他們對桑哥哥忠心耿耿,都很關切他的安危,讓他們守著桑哥哥,也算成全他們一番義氣。”
歐陽天壽不悅道:“難道他們不放心,還怕我害死了桑瓊?”
歐陽玉兒忙道:“不!不是……女兒的意思是說讓他們留在房裡,也可以隨時查問桑哥哥一些生活細節,對於瞭解傷情,或許有所幫助。”
歐陽天壽這才沒有再堅持,緩步走近床前,目光邃落,投注在桑瓊蒼白的臉上,神情忽然一震,疾探左手,搭向桑瓊腕脈
“錚—”就在他指尖湛湛觸及桑瓊手腕的時候,梁金豪突然翻臂撤出了仙人掌。
歐陽天壽一仰頭,雙目神光暴射,冷冷道:“你想幹什麼!
梁金豪沉聲道:“在下雖是孤群鼠黨,也不能不護衛幫主的安全。
歐陽天壽冷笑道:“老夫若要殺他,豈是你們膚淺之技所能攔阻。”
“只怕未必象宮主想象的那樣容易”
歐陽天壽霜眉一挑,哼道:“天壽宮不是撒野的地方,來人,道:“拜見歐陽宮主!”給我擒下了。”
門外一聲應話,垂簾微動,兩名持燈小童閃電般竄了進來,四掌翻飛,分向雙煞撲到。
梁氏兄弟勃然大怒,各擺仙人掌掄砸掃去,不料那兩名小童竟十分滑溜,雙雙摺腰低頭,一霎眼,從仙人掌下晃身直欺而上,屈指飛彈,雙煞手臂已各中一指。
指力雖然不重,卻正擊在握兵刀的左臂“溫溜”穴上,雙煞齊感一麻,仙人掌竟被小童奪去。”
梁氏雙煞既驚又駭,同聲暴喝,運掌如飛,登時跟兩名小童激戰在一起。
雙煞功力本來不弱,一則失於大意,二則因連續半月為桑瓊渡力療傷,早已精疲力竭,兩名小童功力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