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人員和醫務人員,都會微笑著說:“紀遠又在發洩他用不完的精力了!”
一天的苦工,會使他飽餐一頓,然後倒在任何一個地方,帳篷內、草寮中、或鐵皮頂的“成功堡”裡,甚至於露天的岩石和草叢內沉沉睡去。他最怕無眠的夜晚,那交疊著在他腦海中出現的人影常讓他有發狂的感覺,於是他只有爬起來,找一瓶酒喝到天亮,再帶著醉意去擊打那些永遠擊打不完的岩石。工務段的人常納悶的說:“常看到紀遠喝酒,就沒看到他醉過,別人喝了酒要睡覺,紀遠喝了酒就敲打岩石!”
在他們心目裡,紀遠是個不可解的青年,二十幾歲的年紀,肯安於深山莽林的生活,沒有絲毫怨言及不耐。工作起來像條蠻牛,不工作的時候,就沉默得和一塊大山石一樣。有時,他們拍著他的肩膀問:“喂,紀遠,你的女朋友在那兒?”
紀遠會瞪人一眼,一聲不響的走開去。久而久之,大家對他的女朋友不感興趣了,他們給了他一個外號,叫他做“不會笑的人”。他性格里那份活潑輕快已經消失了,山野把他磨練成一塊道地的“頑石”。
在這些同事中,只有小林和紀遠比較親近,小林也是個剛剛跨出大學門檻的青年,只有二十三歲,是成功大學學土木工程的,和紀遠一樣,他在橫貫公路的工作是半實習性質。
大概由於年齡相近,他對紀遠有種本能的親切。他屬於那種活潑爽朗的典型,常不厭其煩的把他的戀愛故事加以誇張,講給紀遠聽,然後說:“紀遠,你準經過了些什麼事,使你的心變成化石了,有一天,這塊化石又會溶解的,我等著瞧!”但他等不出什麼結果來,山石樹木裡沒有溶解化石的東西。
沿著那條棧道,紀遠和他的同伴們回到了工務段的成功堡裡,這一段的負責人是位經驗豐富的老工程師,他正為颱風後的種種問題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