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剛想馬上抬腳跟著豆子進去,可是,這麼一折騰,門口的人就已經進來了,誰讓這店鋪小,要是在榮國府,從大門口到後院的門口,可是要走一會兒的。
其實進來就進來吧,紫鵑低下頭,看那溫先生如何反應吧,如果人家開口,就沒必須扭捏了,反而顯得不好,要是人家懶得理自己,就沒必要糾結了。反正這年頭,女人遇上外人,不管熟不熟,低著頭不開口,也不是什麼錯。
偏紫鵑的如意算盤又落空了,進來的不只是溫先生,還有一個青年書生和一個少女。
人家和什麼人一起也罷了,頂多紫鵑心裡吐槽一下,剛才那麼大會子連一個客人沒有,偏一來就是一群。這店面又小,我再不離開騰地方,在來了人連進都進不來了。難怪林黛玉總說,大家錯開來才是最好的。可惜這麼好的論點。總是被人批評的,說是悲觀的,悲觀個毛線?很客觀好不好。
比如現在前一波的客人讓紫鵑脫身大計失敗——都是豆子的師傅的客人。紫鵑總不好得罪的,一切為了豆子啊,現在那丫頭居然指著紫鵑的裙子說:“裡面還有好的?我也要定做一條這樣的裙子,你們裡面有很多這樣好料子?為什麼不拿出來?”
紫鵑身上這條裙子是林黛玉的,卻不是林黛玉在賈家做的,還是她當年在揚州林如海還沒死的時候,林家做的衣服。揚州什麼地方。姑娘們的裝扮卻比的京城人要擅長的,再說這料子可是蘇州來的好東西。這姑娘也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中了。
那張裁縫不慌不忙的說:“這個是蘇州前幾年流行的料子裡面最貴重的一種,這花樣也是江淮一帶的風格。我這小店可是做不出來,是人家從江南帶過來的東西吧。”
紫鵑趕緊說:“是。張老闆好眼力,這是幾年前在揚州的時候做的衣服了。”
“你都有揚州的衣服了,還來這裡做?”那小姑娘睜著大眼睛說,那眼神怎麼這麼像雪雁,看的紫鵑心也軟下來。
紫鵑就笑笑:“揚州的衣服總不能穿一輩子啊,總要添置新的啊。”一邊說一邊看見溫先生有些探究的看著自己,紫鵑裝作沒看見。
小姑娘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很像稻香村養的貓:“你不再去揚州了麼?”
這“不回去了,已經回不去了。”紫鵑還是回答了。
“回去?你不是京城人?你的口音不像揚州人啊。”那少年正等著那青衣女子和張裁縫說話。有些無聊,就問。
“雪兒別失禮。”那青衣女子說那少年,又轉頭對紫鵑說:“冒犯之處,請姑娘見諒。”
紫鵑也客氣的笑笑:“不敢當。其實無妨,我是京城長大的,不過我家姑娘是蘇州人。而我們老爺生前揚州為官的。”
紫鵑實在不想和這些陌生的人聊下去了,她性格並非自來熟,又是這樣的時代,總要入鄉隨俗吧,何況她還想叮囑豆子些話呢。所以紫鵑就看似無意的說出自己的身份——丫鬟一枚。
人性多為勢力的,聽說她只是個丫鬟,這些看起來怎麼也算的上小康以上人家的人們,應該就懶得理自己了,就能脫身了。
可惜好像事情有些偏差:“你家姑娘?你是個婢女,怎麼還用人看房子?”那貓眼睛的小姑娘更好奇了,你倒是聽到不少啊。
紫鵑還沒回答,那少年卻不屑的看了那小姑娘一樣,眼神在說:少見多怪。
偏那小姑娘是個機靈的,看出他的嘲諷之意,就說:“也是,揚州人也可能京城口音的,婢女自己有房子也有的。”諷刺剛才那少年的話,不過紫鵑看來也罷了,畢竟口音是從小養成的,自己的口音怎麼聽也不是江南的口音,問一句到正常。
少年冷哼一聲:“高門大宅裡的體面下人有處私宅本來就比揚州人說京城口音正常麼。”
紫鵑懶得管這兩個小孩子鬥嘴,就說:“壞了,我想起點事來。那張老闆,不打擾您的生意了,我下次再來吧。”
張裁縫說:“葉姑娘慢走。”
紫鵑就對豆子笑笑:我下次再來看你,你自己保重吧。
豆子送她出來,聽見裡面那小姑娘說:“這個姑娘是個婢女?怎麼看也不像啊。有些人家的小姐也不及她,她是誰家的丫鬟?”
就聽溫先生說:“這京城裡不比我們家鄉,這裡世家高門多的是,那些人家的丫鬟也讀書認字,衣著打扮也體面,就看不出是丫鬟了。這樣的人家很多的。”
“可是她腕上那翡翠鐲子得值上千兩銀子呢。”那小姑娘倒是個識貨的。
紫鵑出門前因為先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