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南浪費時間:“你媽是叫我來練琴的,不是你非要過來打擾我嗎?”
許南這下說不出話了。
因為上一輩的關係,從她有記憶開始,每次練琴效果不理想,林橞都會用這位鋼琴天賦極高的學長來教育自己,導致許南一直對他有點不服氣。
後來偶然在校外見過他幾次,還沒見識到他的琴技,卻被他那張讓人神魂顛倒的臉吸了過去。
今天從林橞那知道他要到學校練琴,她找了個理由跟過來,撒謊說想跟他學習一下,林橞這才答應。
但她心裡清楚,要是陳硯真較起真來跑去和林橞告狀,她回家肯定會被教育一頓。
“算了。”她在心裡認真衡量了一番,拿起自己的東西,一邊往外走一邊抱怨,“本小姐懶得和你計較。”
陳硯擺手,冷漠道:“不送。”
琴房終於恢復安靜,他將菸頭摁滅在垃圾桶裡,起身在鋼琴前面坐下。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認真練過琴了,準確來說,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他一直處於逃避的狀態,只有心情非常差的時候才會用鋼琴排解一下。
記得小時候被帶著到各處參加鋼琴比賽,當時還有人開玩笑勸他專攻藝術,沒成想後來出了意外,鋼琴也直接被他荒廢掉。
琴譜支在琴架上,陳硯從頭熟悉了幾遍,用了快半個小時才找到了之前的感覺,流暢輕快的樂曲從琴房中流淌出來,讓人很快便能沉浸其中。
練了一個多小時,他將琴蓋合上,拿起一旁的手機,看見沈睿十幾分鍾前又給他發了條訊息。
【沈睿:對了,今天你沒去初審現場實在是有點可惜。】
【硯:?】
【沈睿:想不到吧,學霸也報節目了。】
【沈睿:我還是第一次見學霸穿裙子呢,不誇張地講,漂亮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沈睿:現場不少男生也都看呆了,還有人過去管她要聯絡方式呢。】
陳硯目光停留在這三條簡訊上,倏地想起了什麼,他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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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宋靜原從琴房一溜煙跑到了轉角的洗手間裡,她手撐在大理石案板上,死死咬著下唇,試圖把心中的難過收回去。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剛才看見的畫面。
那個女生身穿棉線裙,麻花辮,一雙眼睛又圓又亮,長相稚嫩可愛,和陳硯從前的女朋友完全不是同一種型別的。
反而和她有幾分相似點。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不能是她呢?
想到著,細細密密的痛意順著心臟傳開,一顆滾燙的液體不受控地順著臉頰滑下來,“啪嗒”一聲砸在水池旁。
她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唐欣給她塗的粉底液早已被淚水弄花,留下兩條歪歪曲曲的淚痕,像是兩條扭曲的蟲子。
崎源早已入秋,氣溫日漸下降,剛剛禮堂裡又開了很足的冷氣,她那兩條白細的腿暴露在空氣當中,膝蓋處被凍得微微泛紅。
其實唐欣讓她換上裙子的時候,她本可以拒絕掉的,但她私心想讓陳硯看見自己更好的一面,最後還是受蠱惑般地穿了過來。
想讓暗戀物件對自己耳目一新又有什麼錯呢?
水龍頭被開啟,宋靜原接了捧冷水,用力將臉上的妝搓洗掉,卸掉了面具的臉重新歸於素淨,薄薄的眼皮上泛了一層紅。
盯著鏡子看了幾秒,她在心裡嘆氣自己的沒出息,宋靜原啊宋靜原,你犧牲週末參加藝術節,又費盡心思地打扮自己,結果呢?
結果他和其他女生呆在一起,看都沒看你一眼。
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做幾套英語試卷,現在可好,你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好像一個跳樑小醜啊。
她沒有擦去臉上的水,由著它們在空氣中蒸發,等到水完全乾去,頭腦反而也清醒了一點。
是這段時間她太痴心妄想了。
陳硯不過是給了自己一點點甜頭,她就像碰了毒藥一般,不要命的上了癮。
但是她忘了,他對自己的那點好,也許什麼都算不上。
他對其他人也可以一樣好。
今天撞見這一幕,就好像是把一個醉酒的人扔進灌滿冷水的浴缸裡,水嗆進鼻腔,讓原本沉浸在幻想中的她抽離出來。
好像是怕再次撞見什麼不想看見的東西,她繞過那個琴房,快速地從樓裡面跑掉,一直跑回奶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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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欣正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