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你不用安慰我。”宋靜原抽抽鼻子,“崎源這麼大,一輛丟失了的舊腳踏車怎麼可能找到啊?”
陳硯出手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下,半晌,開口問她:“宋靜原,你相信奇蹟嗎?”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低沉,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生髮出些許心安。
宋靜原茫然地看向他。
“算了。”陳硯扯唇笑了下,“你腳踏車在哪丟的?”
宋靜原報上一個地點。
他淡聲:“知道了。”
兩個人靜坐了半個小時,宋靜原情緒平復得差不多了,不太好意思地眨眨眼:“陳硯,你先回去吧。”
“好。”陳硯這次沒再堅持,他站起身,“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宋靜原點點頭,送他出病房:“今晚真的很謝謝你。”
“沒事兒,你不是剛剛也幫過我嗎?”他無所謂地挑了挑嘴角,“扯平了。”
-
宋靜原這一晚基本沒有睡著。
一方面是擔心奶奶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是晚上哭了好一通,頭難忍的疼,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睡著。
早上六點,雪終於小了一點,陽光照進病房裡面,她從床上下來,到洗手間隨意洗了把臉,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眼下一圈烏青,有些憔悴。
她用紙將臉上的水珠擦去,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卻看見上面有一條新訊息。
【1:看見訊息就下樓。】
宋靜原揉揉眼睛,看了下時間。
凌晨四點發的。
她腦子有些亂,一時沒反應過來。
凌晨四點。
陳硯找她有什麼事嗎?
她急匆匆地披上棉服,一路跑著從樓上下去,甚至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整理,散亂地披在腦後。
她定定地站在住院部大樓的門口。
落了一夜的雪,寒氣迎面撲來,像是把凜冽的刀。
她看見陳硯蹲在門口花壇的臺階上,漆黑的短髮被風吹得凌亂,眉眼倦怠地耷著,嘴裡咬了根菸,白色的煙霧在寒氣中散開。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等了多久。
像是心有靈犀般的,陳硯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扯了下唇,笑得散漫。
“醒的還挺早。”
他的聲音被風吹得很啞。
宋靜原攥了攥手心,一瞬間有些想哭,她下來的時候太急,衣服拉鍊還沒拉好,寒風順著裡面那件藍色衛衣的領子往裡鑽,不受控制地縮了縮脖子。
她快步走到陳硯面前,看見他臉色凍得發白,心中五味陳雜。
“睡得怎麼樣?”陳硯將菸頭碾滅,仰頭對上她的視線。
“陳硯。”宋靜原有些手足無措,“你怎麼過來了?”
陳硯站起身,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按著她轉向另一個方向,尾音被刻意拉長:“看。”
宋靜原順著視線看去,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那輛丟失的腳踏車,就停在不遠處。
一瞬間有些失語,她心口悸到疼痛,鼻間的酸意再也難以控制,灼熱的液體從眼眶翻滾而出。
“陳硯……”
陳硯愣了下,指尖觸碰在她臉頰上,冰涼的觸感,他嘖聲:“你這姑娘,車丟了哭就算了,現在給你找回來了,你怎麼還哭呢?”
“你、你怎麼找到的?”
“只要我想,還能找不回來?”陳硯哼笑,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向後聳了下肩膀,將宋靜原的手從袖子裡面抽出來,放進自己的掌心裡。
他掌心依舊溫熱乾燥。
“宋靜原。”他忽然喊她。
宋靜原還沒完全回過神來,語調還有些懵:“怎麼了?”
“昨天晚上你說,奶奶是你最後的依靠。”
“我昨晚想了很久,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對。”
宋靜原看著他,臉上隱隱燒起來,呆呆地啊了下。
“其實我也可以成為你的依靠。”
好像有什麼東西擊在了宋靜原的心臟上,瞳孔下意識縮了縮,睫毛緊張地亂顫。
陳硯的眸光卻在這一刻柔和下來,冬日拂曉時分的光從雲層中撥弄而出,將他周遭的凌厲與冷冽驅散,鍍上一層柔和又溫暖的光。
“剛才說的可能還不夠明白。”
他捏了捏她的臉,唇邊帶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成為你的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