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淡淡嗯了聲。
“都能被送出來讀書了,家境應該不差吧?”
“和家裡關係斷了。”
老張靜了幾秒:“因為那個女孩?”
最近他發現陳硯偶爾會對著手機裡的照片發呆,他不經意掃了眼,是個華人女孩。
陳硯沒接話,算是預設。
“攢錢是為了回去看她?”
“是。”
“其實沒必要,都分手了,應該學著釋懷。”
陳硯低頭咬了一口面,沒再出聲。
釋懷不了。
……
十二月底,他飛回江北。
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延遲了幾個小時,到達江北的時候是凌晨兩點。
陳硯沒定酒店,直接打車去了江大,從側門翻牆進了學校,深夜的校園空無一人,偶爾會有小貓小狗的叫聲。
江北的冬天比加州冷了不止一個度,寒風像是把利刃,掛在臉上生疼。陳硯身上只有一件衝鋒外套,頭上戴了頂黑色鴨舌帽,身形瘦削,整個人隱匿在夜色中,最後在宋靜原宿舍樓下停腳。
她們宿舍樓下剛好有一顆梧桐樹,他靠著梧桐樹站了一夜,盯著她宿舍的窗戶看個沒完,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明明什麼都沒有,可眼睛都酸了,他也不捨得移開。
早上七點,陳硯終於親眼看見了她。
活動的時間定在晚上六點,白天的課還要照常進行。
小姑娘穿了件奶白色的棉服,肩上挎著淡藍色的揹包,下面是一條黑色長裙,頭髮紮了個低馬尾,有幾縷不太聽話的碎髮垂下來擋在耳邊。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排練太累了,陳硯覺得她臉色不太好,整個人懨懨的,有些沒精神。
宋靜原挽著室友的手一起往食堂方向走,陳硯跟在他們身後大概兩米的地方,怕被她發現,將帽簷向下壓了壓,擋住大半張臉。
江大食堂裡面的人很多,人群很輕鬆就將他們衝散,陳硯在視線裡找不到宋靜原的身影,沒由得有些慌,來來回回找了三圈,終於在東北角發現她。
她只要了一個奶黃包和一份豆漿,胃口還和從前一樣小。
吃過早飯後,幾個女生往教學樓方向走。
陳硯就跟在她們身後晃了一天,她有課的時候,他回到附近的空教室坐著趕作業,下課後又踏入人群裡,遠遠看著她的背影。
下午的馬原課是幾個學院一起上的,階梯教室裡面的人很多很雜,陳硯也跟著混了進去,宋靜原坐在倒數第四排,他不敢離她太近但也不想離得太遠,於是低著頭坐到了倒數第二排的角落裡。
她上課還和高中那會一樣認真,這種政治課大家一般都在划水摸魚,她卻一點沒有分心,跟著老師的思路劃重點做筆記,神情裡都透著一股韌勁兒。
陳硯忍不住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中途有二十分鐘的課間,宋靜原被童佳他們幾個拉著去衛生間,陳硯也跟了出去,午飯的時候宋靜原沒吃什麼東西,他擔心她會餓到,想趁著這功夫去給她買點吃的塞到包裡。
樓下有個小商店,陳硯鑽進貨架裡,挑了盒最貴的草莓牛奶,還有一條她從前很喜歡的巧克力帶回去。
不巧的是,他剛走上樓梯,迎面撞上宋靜原她們幾個從洗手間裡出來,陳硯不想她看見自己現在這副狼狽樣子,轉身匆匆跑下樓。
另一邊的童佳眯了下眼睛:“我靠,剛才好像看見了個帥哥。”
老大哼笑:“別是你花眼了吧,上次你信誓旦旦說看見了帥哥,結果呢?”
“沒啊。”童佳揉了揉眼睛,“剛才我真的看見了,衝鋒衣加黑色鴨舌帽,身材高挑,就算不看臉我也能確定,這肯定是個絕世帥哥。”
“剛才就在咱們前面,怎麼一眨眼就沒了。”
宋靜原正在低著頭整理衣襬,捕捉到“黑色衝鋒衣”五個字後明顯愣了下,腳步都不受控制地僵了下來。
“靜原你怎麼了?”
“沒事。”她回過神,腦海裡卻全是那張玩世不恭的面孔。
晚上六點,演出在新傳院的小禮堂舉辦。
虞笑提前給陳硯弄了張票,兩人約定好在禮堂門口見面。
虞笑見到陳硯的時候愣了下,心跳不受控制地有些快,倒不是有什麼想法,只是陳硯長得太蠱了。
她接觸過不少男生,陳硯這種人看起來就很壞,在感情中應該是很如魚得水的那種,就算不是浪子,也絕對不會是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