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出。”
醫生搖搖頭:“現在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在陳硯的堅持下,老人被送到了最好的單人病房。
宋靜原坐在病床邊,緊緊握著老人的那雙皺紋滿布的手,陳硯跟著護士繳納過費用後,去樓下便利店買了瓶水,回來看見她這個樣子,心裡更不是滋味兒。
他過去蹭了蹭她發紅的眼角:“寶貝兒,喝點水吧。”
宋靜原只是僵硬地坐在床邊,什麼動作都沒有。
“你這樣,會把自己熬垮的。”
見她還沒有動作,他乾脆伸手捏著她下巴,強行掰過她的臉,將水灌了下去。
宋靜原被嗆了下,嗚嗚咽咽地哭起來:“陳硯,我真的好怕。”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還說週末要給我做點好吃的,怎麼現在就躺到病床上了呢?”
陳硯按著她肩膀,黑沉的眸子裡透出些許堅定:“靜原,你看著我。”
“還記得上次在醫院,你的腳踏車丟了,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宋靜原腦子反應很慢,隱約記得,那一次他問自己“你相信奇蹟嗎”。
“奶奶不會有事的。”少年的聲線沉穩,“你安心一點。”
宋靜原整晚沒睡。
陳硯勸了幾次,讓她到旁邊眯一會,宋靜原不肯,陳硯就坐在旁邊陪著她。
隔日清晨,他替自己和宋靜原在學校那邊請了幾天假,整整一天過去後,老人的情況仍然沒有好轉,中途醒了一次,但意識非常不清醒,甚至連宋靜原都認不出來了。
陳硯抽空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問他認不認識這方面的醫生,好不容易聯絡到省會城市的一名專家,但因為老人狀態實在太差,轉院將會有更大的風險。
“陳硯。”宋靜原扭頭看向窗前的少年,聲音輕飄飄的,“不用再聯絡了,就讓奶奶在這裡吧。”
下午四點二十五分,醫生宣佈病人死亡。
直到去世的前一刻,老人也沒有恢復意識,更不知道守在床邊的人就是讓她放不下的孫女。
在醫生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陳硯衝過去扶住了宋靜原,指腹在她耳垂上搓了搓,不停安撫著,生怕她一個承受不住,出什麼問題。
醫生過來拍了拍宋靜原的肩膀:“小姑娘,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奶奶這算是喜喪。”
“雖然她走的急,但是生前沒有經歷過太多的痛苦,相比那些被病痛折磨多年的老人,她已經很幸運了。”
“你的人生還很長,要振作起來,照顧好自己,就是你最大的孝意。”
宋靜原垂著眼:“謝謝醫生。”
她緩緩轉過身,看著病床上的奶奶,她的表情平靜又祥和,彷彿只是陷入了沉睡。
“奶奶你騙人。”宋靜原小聲嘟囔,“說好給我做玉米排骨湯的。”
“說好要看著我上大學的。”
“說好要等我出嫁的。”
你還什麼都沒看見呢,怎麼就離開我了。
陳硯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出來吧。”
宋靜原無力地搖搖頭。
她最後去碰了碰奶奶的手指:“奶奶,你應該是去找爺爺了吧。”
“分開的這幾年,你每天都在唸叨他,現在你們可以相聚了。”
一顆晶瑩的淚砸在潔白的床單上,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將哭腔吞下:“放心吧奶奶,我會照顧好自己。”
……
準備後事的流程很複雜,宋靜原聯絡不上宋泓明,這種事情又沒法拖,只好她自己磕磕絆絆地去處理,陳硯也會幫了不少忙。
老人去世,家裡沒有其他親人,宋靜原要守靈三天。
靈堂的房間很小,周圍擺滿了花圈,宋靜原就一直跪在供桌前的小墊子上。
只不過她表現得過於平靜,甚至連眼淚都沒流。
這種平靜,讓陳硯生髮出一種莫大的不安感。
就連他自己,在陳姝凡離開的那段時間都渾渾噩噩的,眼淚不知道流了多少,所以他清楚,比起驚天動地的悲傷,這種平靜更加可怕。
他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旁,只要她那邊有一點動靜,他就能及時發現。
凌晨三點的時候,一炷香即將燃盡,宋靜原起身想去插上一炷新的,但不知是不是跪的時間太久,剛站起來,整個人卻不受控制地朝著另一個方向倒去。
心臟好像被鈍器敲了下,陳硯連忙過去扶住她,她的手冰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