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得他難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那晚的酒局,他喝了很多酒。
不少人過來和他搭話,但是陳硯誰都沒理,他拿著酒杯,像個機器人一樣,一杯一杯往下灌,冷白的脖頸下的淡青色血管跳動,頹廢到極點。
他挑的都是濃度很高的酒,沒過多久,臉上就有了醉意。
沈睿過來奪他的酒杯:“陳硯,你別喝了,你才出院多久啊,身體不要了?”
陳硯鬆了酒杯,玻璃砸在地上碎掉,發出清脆的聲音。
大家都以為是他玩的不盡興,少爺脾氣上來了,紛紛起鬨說一會去玩點刺激的,只有沈睿知道他心裡難受,扶著他到一旁坐下。
“沈睿。”陳硯閉上眼睛,沒人能看見他藏起的眼淚,聲音啞到不行。
“我在這兒呢。”
“你說——”陳硯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還有你們陪著,那她呢?”
她誰都沒有了啊。
一個人怎麼過啊。
沈睿愣了幾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酒局結束,沈睿想送他回去,被陳硯拒絕了。
酒精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也在一點點吞噬著他的理智。
陳硯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一條機械女聲蹦出來,提醒他“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電話被他摔在地上,豆大的雨天從天上砸下來,一場急雨突然而至。
陳硯跑到萊河街邊的屋簷下躲雨。
一輛貨車從面前飛速駛過,水窪裡濺起的水濺在他的腳踝上,他低頭掃了眼,再抬起頭時卻怔了幾秒。
在街對面的房簷下,那個女孩穿著整潔的白色校服,手指無措地抓著衣角,乾淨清澈的眸子裡多了幾分慌亂。
陳硯冒著雨跑過去,一滴水砸在地上,才發現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那只是他們重逢那天的場景。
那是八月末,同樣是盛夏,同樣是急雨天。
夏天是個特殊的季節,考試,畢業,所有人生重大轉折都發生在這個季節,無處可藏的炎熱意味著過往的終結和新生活的開始,逼迫著少男少女們向前走。
盛夏,有相遇,也有別離。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