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沈枝意抗拒道,“我又沒有病,為什麼要去那裡。”
“你要去。”沈睿乾脆模仿著江宇鐸的語氣,“不去的話,我會擔心你。”
沈枝意思考幾秒,點點頭。
他騙她說是去看胃病,但偷偷找來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了解過沈枝意的狀態後,無奈地搖搖頭。
他說心病難解,只有她真正接受現實,才能從幻境中走出來。
沈睿看著她單薄的身影,陷入了無盡的絕望,因為他知道,她可能永遠走不出來了。
那天從醫院回來後,沈枝意突然說想回盛陽看看。
沈睿依著她把人帶回了盛陽,但是她卻沒去沈家老宅,反而直接打車去了市中心的一個小公寓。
他知道,那是江宇鐸從前住的地方。
沈枝意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混亂,她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有時候會把沈睿當成江宇鐸,有時候又會對著一團空氣自說自話。
直到那天,她暈倒在江宇鐸的墓碑前。
……
沈枝意病了半個月。
整個人陷入昏迷狀態,低燒遲遲不退,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像是正在經歷著什麼磨難。
她做了一個可怖的夢。
夢裡她來到了非洲戰區,站在混亂的戰場上,炮火聲震耳欲聾。
她跑著躲進角落裡,卻在腳邊看見了江宇鐸的屍體。
他已經被炸彈弄得不成樣子,露在外面的面板全部是黑紅色的傷口,靠近爆炸中心的面板更是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見裡面的骨頭。
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沈枝意不管不顧地伸手將他抱在懷裡,捧著他沾滿鮮血的臉,在他耳畔囈語:“江宇鐸你別怕,我來找你了,我來帶你回家了。”
說著說著她自己哽咽了起來,最後變成哭腔:“江宇鐸,你疼不疼啊?”
“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我是枝枝啊。”
“我不要你做什麼英雄,我只想讓你在我身邊。”
無人回答。
這場噩夢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後她掙扎著從夢中驚醒。
她從幻境中走了出來,但是精神狀態很差,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
宋靜原知道這件事後,從江北趕過來看她,沈枝意看見她出現,臉上終於多了些喜色,朝她彎了彎嘴角。
她動了動唇,聲音輕得像是羽毛:“靜原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知道和我提前說一下。”
“枝枝。”宋靜原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你還好嗎?”
“我好呀。”沈枝意眉眼彎彎,勾著她的手指,陽光透過醫院冰冷的窗落在她的臉上,卻沒了往日的跳脫與明媚。
她看向窗外,感慨著說:“天氣真好啊。”
宋靜原捏了捏她的手指,說是啊,外面天氣真好,所以你要趕快好起來,帶著我到京南的各處景點轉轉。
就在這時,電視上插播一條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地報道,說受到氣候影響,雞鳴寺的櫻花二次開放,吸引了各地的遊客前來觀賞。
沈枝意笑了:“靜原,你看,雞鳴寺的櫻花要開了。”
“咱們去看櫻花吧。”
宋靜原說好。
第二天是個出奇的好天氣,陽光明媚,風也溫柔。
沈枝意換上了一身淡紫色的裙子,宋靜原幫她塗了層口紅,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奶白色的髮卡,別再她柔順的黑髮上。
“我們枝枝真好看。”宋靜原捏了捏她的臉,“一會你可得跟緊我,別被壞人拐走了。”
“好啊。”沈枝意挽上她的胳膊,“那可說好了,今天你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陳硯也不行。”
“不要他了。”宋靜原跟著笑,“我是你的。”
雞鳴寺離這邊不遠,兩個人散步走過去,就像電視新聞上報道的那樣,寺廟裡擠滿了遊客,宋靜原緊緊握著她的手,時不時回頭檢視她的狀況。
“枝枝,要是累了就和我說,我們在旁邊歇一會。”
“放心吧,我不累。”
沈枝意執意要到最上面的那座廟堂,宋靜原不放心她的身體狀況,勸了很久也沒用,只好依著她。
廟堂前有一顆櫻花樹,上面掛滿了紅絲帶,沈枝意朝旁邊的僧人要了三柱香,走進廟堂裡,跪在菩薩面前祭拜。
她在心裡默唸,說菩薩啊,保佑我和江宇鐸永永遠遠在一起好不好?
煙柱筆直地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