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五十萬。公司倒閉了,我們的女職員、職員子女將有多少個高蘭,你想過嗎?
唐龍說:還是讓她們搞自力更生、生產自救吧。高軍誼又是畏罪自殺,師裡也不好表示什麼。方姐,明天上午我來取那個遊戲盤。
兩人出了昌達公司,攔了一輛出租去a師駐c市辦事處取高軍誼的骨灰。
一上車,邱潔如就說:你這個計劃算是泡湯了。一個破遊戲盤,能打仗?
唐龍**有成竹地說:這個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這個遊戲盤,肯定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方怡真是個人物啊,做事滴水不漏。
邱潔如說:你越說我越糊塗,能不能說清楚點。
唐龍說:這種東西,屬於最高階的商業機密,可以做,但不可以說。變成個毀了一部長篇小說的破遊戲盤,就可以說了。
邱潔如恍然大悟,原來她什麼都懂,只是引導你說出要哪種啊。怪不得她能領導這麼大的公司。不過,作為女人,她心腸也太硬了。說句中聽的話都不肯,一個認識的人的女兒就要墮落了,她像是個冷血動物!
唐龍說:方怡沒有錯。她這麼說並非是沒有同情心。誰都不是萬能的上帝。師傅,找個布匹店停一下。
邱潔如問:你要幹什麼?
唐龍說:買塊紅布把骨灰盒包一下,要不太刺激她們了。
邱潔如抓住唐龍的手說:你的心腸不錯。
高家面臨的困窘,同情心確實無法改變它。釀皮這種陝西風味的小吃,在一向以吃文化名世的c市,想站穩腳跟實在太難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人養一方的風味小吃。桂玲擺的這個釀皮攤,顯然已經支援不下去了。太陽從遠處高樓群的夾縫裡墜落的時候,小手推車上還有半尺多厚的釀皮和小半盆麵筋。桂玲眼巴巴看著行人目不斜視地從小車旁走過,叫賣聲越來越沒有力氣了。冬天,太陽一落,天立馬就要黑,桂玲知道母女倆今晚和明早又得吃釀皮了,推著小車回了家。電話和微波爐已經作為行賄受賄的鐵證被檢察機關收走了,屋裡又顯出了幾個月前的老樣子。小蘭正在對著鏡子塗著大紅色的口紅。
桂玲蘭新焗了油的披肩,問道:叫你做的麵筋呢?
小蘭說:還在盆子裡,我做不來,也不想做。天天吃釀皮,受不了。
桂玲看見女兒的一張血盆大口和兩道*裡*氣的長眉,驚問道:蘭子,你這是要幹啥?
小蘭車上剩下的釀皮,撇撇嘴,開啟一個箱子,翻撿自己的衣服,我已經十八了,已經有公民權了,我得找個活兒養活自己。
桂玲把衣服奪下來,合上箱子,你爸已經死了,你還不聽我的話?我不准你去。
小蘭朝箱子上一坐,聳聳肩道:這釀皮攤已經五天沒賺一分錢了,靠你那一百五十塊錢生活費,早晚要餓死的。
桂玲無聲地坐在一把竹椅子上,埋頭嘆了一口氣,天冷了,到了春天會有人吃的。蘭子,你千萬不能去那種汙七八糟的地方呀。
小蘭跳下來,開啟箱子,繼續翻找衣服,人想學壞,在哪兒學不壞。你放心,我不會輕易走那一步。這種青春飯也吃不了幾年,都想嫁個合適的有錢人。學壞了,誰會娶你。
桂玲從來沒有彈過小蘭一指頭,急得團團轉,蘭子呀,這城裡壞人多,進了那種地方,學壞不學壞由不得自己呀。
母女倆正在較勁兒,唐龍和邱潔如抱著高軍誼的骨灰盒敲響了高家的房門。桂玲開啟門一看,怔了怔,撲過去抱住骨灰盒抽咽起來。
小蘭扔下衣服,走過來說:人都死了,哭有什麼用!請進來坐吧。還哭。
桂玲擦擦眼淚,抱著骨灰盒,同志,軍誼好端端一個人,咋就死了呢?不是說演習不會死人嗎?
邱潔如說:還沒有人告訴你們?
小蘭說:來人是來過了,問的都是王叔叔的事,掐了電話,抱走了微波爐,拿了存摺,只說我爸牽扯王叔叔的事,已經死了。
唐龍把高軍誼的遺書掏出來,遞給桂玲說:這是高軍誼生前留下的,上面寫得很清楚。
桂玲接過遺書,很難為情地說:我,我認不得幾個字,蘭子,你給媽媽念念。
小蘭接過遺書看了一遍,沒什麼好唸的,我爸是自殺,說是為我好,才接了王叔叔的錢財,對不起黨,對不起**。
桂玲哭喊著:軍誼,是我們娘倆害死了你呀!那一萬塊錢我不該瞞著你呀。你死了,我們娘倆可咋辦呀?嗚quot;
小蘭走過來,奪過骨灰盒,放在碗櫃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