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醫療室的是身穿銀藍色繡滿紫色雲朵長袍的白鬍子老爺爺,“肯定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你感覺好點兒了嗎,塞拉?”鄧布利多在病床邊站定,微笑看著塞拉。
“好很多了,先生。”塞拉倚靠著枕頭微微欠身,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而老校長也始終微笑地看著她。
——他來幹什麼?塞拉垂下眼皮,吃力地思考著鄧布利多可能的來意。雖然服用了提神劑,但她的頭還是很暈。
“鄧布利多教授。”坐在床邊的雷切爾和弗林特看到校長,連忙站起身來,有些拘謹地問好。
“你們好,你們好,孩子們。”鄧布利多欣喜地看著他們,亮出一個咖啡色的金屬盒子,上面畫著一隻巨大的正在做鬼臉的跳蛙,“蜂蜜公爵新出的跳蛙太妃糖。”他把它放在塞拉的枕頭邊,“我的探病禮物,孩子。”說著,他滿懷期望地看著她,似乎巴望著她能馬上開啟盒子並且把糖果分給他一塊。
“謝謝。”塞拉有氣無力地說,倚在枕頭上,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對於他的閃亮的眼神選擇視而不見。
果然,龐弗雷夫人看到塞拉的情形,立刻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好了,病人需要休息!”她大聲說,“阿不思,還有你們,年輕人,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她今天晚上還要在這裡睡上一夜呢。”
“好吧,好吧,”鄧布利多聳聳肩,意味深長地看了塞拉一眼,“在你康復之後,我希望能和你單獨談談,塞拉。”
塞拉瞟了他一眼,揚了揚眉毛,未置可否。
“那——塞拉,我們晚飯前再過來看你。”雷切爾伸手探了探塞拉的額頭,感覺溫度確實降下來了,才衝她笑了一笑。
醫療室裡又恢復了安靜。塞拉把身子深深地陷進鬆軟的被子裡,閉上眼睛,嘴角微勾。露出一個略帶自嘲的笑容。
……真是沒用呢,居然就這樣感冒了……她想著,心底裡還是微微發澀。巫師們的壽命普遍比普通人長,自然地,他們的身體素質也要比普通人好上許多。僅僅是在貓頭鷹棚屋裡坐了一會兒,又怎麼可能這樣輕易地就染上重感冒?
果然,還是因為之前惡劣的心情啊——都說心情不好有可能導致免疫力降低,看來巫師們也不例外了。
還有,老蜜蜂又有什麼陰謀?距離上次跟他單獨談話也有將近一年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是魂器的事?又或者是救世主……?
她胡思亂想著,努力讓自己的腦子塞滿東西,一刻不停地思考——因為,一旦她的心靜下來,那個人冷漠的容顏便又會悄然浮現於心底……她會再度沉溺在那個遺忘咒所帶來的痛苦中,她會繼續被那種愛而不得的感覺所折磨——甚至,她也會在心底裡小小地期盼著:他知道我生病的事了嗎?他……會來看我嗎?
腦子裡亂哄哄的,似乎又開始耳鳴了。塞拉輕輕蹙著眉,迷迷糊糊的,馬上又要睡過去了。
忽然,房門咔嗒響了一下,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而她剛剛因為提神劑而恢復了的嗅覺也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淡淡的藥香味。
塞拉的心立刻狂跳起來,是——是他來了嗎?
她默默地給自己的雙眼施了一個束縛咒,這樣就能使眼皮下面的眼球不再轉動,看起來就像是陷入了無夢的沉睡一樣。
可是——她感覺到自己的雙頰一陣陣發燙——不過,剛剛才喝了藥性那麼刺激的提神劑,臉色紅一點,應該不奇怪吧?
她忐忑地等待著,感到那股令人心醉的淡淡藥香就縈繞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耳鳴也奇蹟般地消失了,連那人沉穩輕緩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斯內普靜靜凝望著眼前沉睡的少女,想起剛才路過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無意間聽到的道格拉斯和弗林特的對話。
“塞拉這次的感冒來得好突然啊,是不是著涼了?”
“誰知道呢。不過她昨天晚上很晚才回了宿舍,我看到她身上沾了一點貓頭鷹的羽毛……看來我以後得看緊她了,寄封信都能把自己搞得生病,唉……”
他聽著,心裡一緊,思及昨晚收到的那個漂亮的掛墜盒——她是因為給他寄生日禮物才感冒的嗎?
他來不及多想,只是快步轉身朝校醫院的方向走去。
她烏黑的長髮鋪灑在枕頭上,與周圍雪白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她臉色蒼白,臉頰卻浮著兩朵病態的嫣紅,嘴唇乾裂——燒得這麼厲害嗎?波皮給她喝的什麼藥?怎麼看起來一點效果都沒有?看來還是需要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