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的房子不達到一定的標準,是不能出租的,沒暖氣和洗澡裝置,屬於不夠出租條件。
我看得出她有些分心——里昂把我的手乾脆拿到一層玻璃之上。他修長的五根手指從我的指縫穿過,就那樣交握在她眼前。
兩年前也在這間廚房裡,王阿花接到一個電話。對方是個熱情洋溢的男人。聽上去他是一面在說話,一面在鞠躬。他說他只是打電話來感謝里昂,請她把他的謝意轉達給里昂。
對不住,您要我替您感激他什麼?王阿花問。她當時就坐在我現在這個靠牆的椅子上,心裡覺得蹊蹺。她腹內的胎兒已經開始遊蛙泳,遊的動作尚欠規範,尚欠準確,每一劃每一蹬都軟綿綿的,但她常在半夜感到他已在她體內昏暗溫熱的那泓水裡,遊動起來。他每一次屈伸都在那泓水裡劃出波紋,波紋一圈圈向外擴去,直擴到她的面板,指尖。
那個男人在電話裡對王阿花說:你有個了不起的丈夫。
王阿花心裡的蹊蹺變成了狐疑。她說:謝謝您的誇獎,不過他確實很了不起。
男人說:他非常愛你。他說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我的孩子而是為了你們的孩子。
是嗎?
他就這麼說的。里昂還說,我這人不相信慈悲精神,只相信愛,我愛我的妻子,其次我愛我將來的孩子。他非常坦誠。所以我兒子說他很酷。
是的,他是很酷。
男人發出太監的笑聲,說:我第一次碰到你和里昂這樣能相互欣賞的一對兒!
謝謝。
別客氣。如果不是里昂,我的兒子要等到五年或七年或十年以後才能做手術。……
王阿花想:好了,疑團馬上要瓦解了。她說:是的,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我為您兒子感到慶幸。
你猜我兒子怎麼說?對了,他才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