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調轉了話頭說:“老叔,我先在你這住幾天,把院杖子給你夾嚴實了就走。”
白鳳吾手裡慢條斯理地轉弄著棗紅色的菸袋桿兒,心裡說:“走,你往哪走呢?你還長著勾勾心兒呢!”他斜斜地看了九住一眼。依他的經驗,讓女人絆住腳的男人是走不了的,走到天邊心裡也有根線牽扯著。
白鳳吾抽了一口煙,心思飛快地旋轉著。在他看來,九住留在趙家,趙家就是村子裡的一隻虎,表面看九住和趙一普不搭界,可趙家來了個虎虎實實的幫手,誰敢把趙一普晾到眼皮外去?白鳳吾嘴裡徐徐吐了一口老旱菸,瞍了九住一眼。他早已看出九住不是久居人下的人,何不做個人情,給他謀條出路?既為自己種了德,又看了趙家的笑話,嘿,一石三鳥哩!
白鳳吾臉上的線條柔和了,突然把煙唾沫往三尺開外一吐,說:“人都說好漢不當兵,可好漢當了兵就更是條好漢了!”
九住聽出白鳳吾話中有話,盯著白鳳吾追問:“老叔,你往下說。”
白鳳吾說:“我才從花紅峪鎮裡回來。直奉戰爭,山外打得烏煙瘴氣,人手不夠了,到鄉下來招募新兵。分派給花紅峪鎮一個名額,鎮裡沒人應,這個名額又往下派,可是各村互相推諉,擠對,誰也不想出頭。老侄兒,你要是願意,我看這倒是一條路子,妥了事兒,用不了三天就能走人,強似在這小山窩子待一輩子。到時候你老侄兒說不定能混上個大官,老叔見了都晃眼睛哩!”
九住一高跳起來,穿了鞋,白鳳吾心裡知道九住的意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