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愛上爬樹?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為了不被臨大小姐再三刁難,張宜修還是捲起了袖子,走到古樹下,開始艱難地往上爬。
“張宜修,加油哇,本小姐看好你!”臨晚鏡鼓勵似的對他吼了一句,然後還低聲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長得越高的葡萄會不會越甜。”
說這話的時候,她眼底還真流露出一抹期待的神色。如果真的很甜,她就帶過去給阿景也嚐嚐。
唔,這個主意真不錯!
想完這些,臨晚鏡才抬頭看向爬樹的張宜修。他身體不好,動作並不像習武之人那樣乾淨利落。每攀爬一步,都會小心翼翼地尋找下一個落腳點。沒過一會兒,臉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一看這副模樣,就知道他根本不能幹體力活兒,也足以表明,張宜修根本不會武功。有武功底子的人,再怎麼裝,都會在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習武多年,有些東西,更是深入骨髓了的。
爬樹的張宜修卻是把臨晚鏡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裡。在臨晚鏡看不到的地方,他微微一笑,既然她想嚐嚐,那就摘給她吃。
雖然很艱難,張宜修還是把那兩串葡萄摘到了手裡。
“大小姐,摘到了。”他扭過頭,看向樹下的臨晚鏡,像邀功似的,臉上的笑意愈發明朗。
“嗯,那你快點下來。”說著,臨晚鏡手指一動,張宜修往下爬的右腳膝蓋彎兒處瞬間一麻,腳下一滑,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
好在,某女還算有點良心,在人家摔到地上的時候,第一時間跑了過去。
“你沒事吧?”是真的不會武功嗎?這樣摔下來,他沒有任何調整身體的步子,彷彿根本沒有料到。
甚至,臉上溫柔的表情也破功了,獨留下絲絲後怕。
“沒事。”雖然說是沒事,卻是連發出的聲音裡都帶著疼意。
臨晚鏡扶著他站起來,心下暗問: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
可如果不讓他受點傷,又怎麼找藉口讓風無定過來把脈?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如果張宜修真的是今天出現在別院的那個人,那他潛伏在自己身邊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這,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如果是敵人,就算再狠也不為過。如果不是,他只是單純地想在侯府避難,她倒是也不介意給他一個容身之所。
“你怎麼從樹上摔下來了?”惡人先告狀什麼的,她做起來從來不害臊。
不是你這丫頭乾的嗎?張宜修在心底腹誹,面兒上卻有些赧然道:“不小心踩空了。”
難道,他連自己動了手腳都沒發現?臨晚鏡仔細盯著某人的表情,覺得越是粉飾太平就越是十分可疑。
“啊,那你下次可要小心一點。樹這麼高,摔下來很危險的。”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帶著些許狡黠的光芒,臨晚鏡想騙人,那演技就跟影后似的。可這個時候,她就是故意睜著眼睛說瞎話,看對方是忍而不發,還是怒火中燒。
她在現代可是學過心理學的,張宜修的每一個動作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就是這樣,臨晚鏡如果真正要對付一個人的時候,那人才會知道她到底有多可怕。
“這是您要的葡萄。”張宜修沒什麼反應,只朝她揚了揚手,手中那兩串葡萄,被他護得好好的。可想而知,他落地的時候,是刻意把手抬了起來。
臨晚鏡沒有接過葡萄,卻看向了他的手腕兒,那裡被擦傷了皮,紅色的液體順著手腕流向掌心,也粘在了葡萄上。
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臨晚鏡忽然覺得有些刺眼。
男子把手上的葡萄遞給她,笑得一臉溫柔。彷彿完成任務的討好,又好似夾雜了別的什麼情緒,唯獨,沒有惡意。
“怎麼了?”見她並不接,張宜修好似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順著她的眼睛,也看向了自己的手。
可是,他第一時間不是發現了自己手腕上的傷,而是看到了血跡沾染在了葡萄上。他眉頭微微皺起,看向臨晚鏡的目光裡滿含歉意:“抱歉,弄髒了。”
抱歉,弄髒了。
只輕柔的五個字,卻讓臨晚鏡的心跟針紮了似的。至少,在這個時候,眼前的男子對自己一點惡意都沒有。不僅如此,他還為自己的血弄髒了葡萄對她感到抱歉。臨晚鏡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心軟了。
“嗯,是弄髒了呢。”她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卻又想伸出手去接過葡萄,“不過也沒關係,洗一洗就乾淨了。”
張宜修卻並沒有把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