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把我看到知道的一切真相,告訴面前這個可憐的青年。
我情願他就那麼傻乎乎的死去吧……
永遠都不要把這個骯髒而灰暗的世界看清。
我,我必須要跳出他的記憶與那段過往了。
不然我會崩潰到底。
我怎麼,我到現在有點……不像個審死官了……
我不是救世主……我是堂堂的地獄審判者!
請讓我的意志再次回到陰曹地府審訊室吧,別讓我在凡間心懷凌亂,備受摧殘。
寂寥的狂野上,六兒的呼喚出口了,她仰望著漆黑的夜空,呼喚著玉皇大帝和閻王老爺。
伴隨著這句話,不覺間一顆滾燙的熱淚,從她美麗明亮的眼眸中輕輕滴下了。
不知怎的,暗夜裡突然升起了一道卷天的烏雲。
陰曹地府審訊室(端木凌雲)
我,我的臉,上怎麼突然感覺,有一點溼潤和溫熱 ,那……是……一滴……眼淚嗎?
我伸出手輕輕觸控著自己的臉頰,可是我怎麼……感覺不到……我自己了……
我內心的恐懼此時才真正的迸發出來。
我……怎麼……沒了?
這種蕩然無存的恐怖,竟然比死亡還可怕。
但是,當我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時候,當我的**已經無法再被自己觸控的時候……
我居然能感覺到那個姑娘眼淚的溫度。
溼潤。
溫熱。
一種久違的柔軟。
突然襲來。
我痛苦的微笑著,“我是因為出於一個三等特務的高尚而又無私的責任使命感,才救的那個姑娘,除此無他。”
審死官那漆黑的黑眼圈,輕輕的顫動了兩下,他微微點了點頭,在那張屎黃色的審死狀上打了一個對勾,“哦,我知道了。”
哦,我也知道了。
我再一次熟練而老道的扯謊了。
就算是死,也讓我死得有一點職業操守吧。
我已經習慣說謊了,掩飾內心是我必須掌握的生存法則。
我只想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在我此生的輪迴上,請認真的記錄下這樣一句話:
端木凌雲,一個優秀的特務,死於二十五歲,他沒有一天虛度光陰,除了竊取情報就是追憶往昔年華。
不知道我的這個要求可以嗎?
我想盡量讓我的人生純粹點,一個爺們,寫寫事業就好了,別再扯上什麼女人,悲傷與身世不幸了。
審死官居然沒等我開口,就似有默契般,低下頭開始奮筆疾書。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裡,審訊室突然變得安靜了。
審死官寫著寫著,突然揚起手,把毛筆扔到了桌上,毛筆上漆黑的墨滴四濺而起,灑落在了我的判詞之上。
他,在做什麼?
我沒看錯吧。
當這個傢伙顫抖著雙手,再次抬起頭來看我時,我竟然……看到了他的眼角……盈動著……不該出現的淚光。
審死官幽幽說道,“小夥子,我進入你的記憶了,我寫不下去了,我真是沒法再寫下去了……”
誰能料到,審判到中途,丫竟然雙手抱頭縮成一團,悲痛的哭了起來,那哭聲竟讓我幾欲心碎。
“我,我是一個審死官,可是我剛才進入你的回憶時……太痛苦了!審問的時候怎麼能有感情?我又違規了。你……懂……嗎?”
他痛苦的抬起頭,用銅鈴般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的嘴角微微翹起,心念翻轉,卻仍然輕描淡寫,“我……懂,大人,這沒什麼,我們都一樣,違規了。”
但是,那又怎樣。
有些情感,註定只能深深的埋在我們最深的心裡。
那是任何人,任何神,任何妖魔,任何大羅金仙……任何歲月都無法觸及的距離。
我知道我可以驀然的死去。
我明白我的心痛,我的盼望,我的掙扎。
可我無法欺騙自己。
我必須承認,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再次見到那個美麗的像妖精仙子一樣的姑娘。
我也曾經幻想過,她能成為我最親密的同行。
雖然很危險很刺激,但是,至少我能經常見到她。
我知道我很自私,太自私。
甚至,我承認我還夢想過,我齷齪的夢想過……緊緊擁她在我的懷中,親吻她靚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