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須一個翻身,就能翻越進崗樓裡了。
六兒凝神靜氣,等待著時機。
同時也恨天怨地怪自己,出來辦事,居然忘記帶刀了……
這時,只聽上面的人交頭接耳,嬉笑起來;原來這幾個金兵藉著酒勁,邊喝邊說邊比劃;六兒大概能聽清一些詞語,比如女人……家鄉……酒。
這幾個金兵今夜也是豁出去了,剛調來的主帥治軍極嚴,估計夜夜暢飲,天天吃肉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既然日後喝酒恐怕也難,不如現在一醉方休解千愁。
蒼茫的大地寒冷,寂寥的北風呼嘯。
幾個哨兵來上幾口家鄉的烈酒,寄託對家人的思念,對女人的幻想,更為了禦寒暖身。
吉日良辰也,六兒暗自偷樂,等這幫子酒鬼一個個都喝趴下,再進去不遲,那豈不是省了許多的麻煩。
崗樓裡的哨兵折騰了一會兒,聲音就漸漸小了,一直到“咣噹”“咣噹”……幾聲後,完全寂靜了。
六兒輕輕起身,機敏的探了個小頭,往裡瞄了一眼,只見幾個哨兵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崗樓之上。
早已經醉醺醺,暈乎乎,人事不省。
妙哉!
六兒得意的樂著,一個鷂子翻身,翻越進了崗樓,她本想飛身進金營,忽然瞥見地上扔著個漂亮的小酒壺。
看樣子不大不小,很是結實……居然還有根揹帶。
這寶貝正好可以送給爹爹,他老人家最喜歡收集各種酒具了。六兒一伸手就把酒壺背在了身上。接著她輕輕一躍就順利進了金營。
金營的這些帳篷比宋營看著好看多了,又大又結實,而且帳篷頂也大了許多,在上邊蹦蹦跳跳應該沒問題。
六兒看在眼裡實在是技癢難耐,再加上平時她就頑劣成性,於是緊走幾步飛身上了一個帳篷。
嗖,啪,嗖,啪……撲通……
她只是想嘗試一下帳篷大飛躍,如是而已。
但終於以失敗告終了。
這一下摔的真的很疼。
最近六兒實在是太缺乏營養了,搞得眼神都不太好使了,所以距離沒有估摸好,並且最近太膨脹,疏於練功……
幸好六兒的體重輕,聲響小,這一摔沒有引起注意。
拍拍身上的灰塵,
振作疲憊的精神。
遠方也許竟是坎坷路,
也許要孤孤單單走一程。
莫笑自己太無用,
莫以輕功論英雄,
人的倒黴本不同,
任由豪情壯志在我胸。
嘿呦嘿嘿嘿呦嘿。
撣了撣土,揉了揉屁股,六兒呲牙裂嘴的站了起來。
拖玉帝王母的福,萬幸四周依然安靜,這幫金人睡的跟死豬似的。
雖說六兒覺得自己的輕功仍是身手不凡,輕舞飛揚;但是小丫頭痛腚思痛,決定還是踏踏實實的走陸地吧……
快了,快了,快了。
終於到了。
六兒聞著香味就尋來了,活脫像只半年沒有骨頭啃的賴皮小狗。
蒼天呀!終於找到伙房了。
六兒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絕沒有第二個—偷肉!
六兒隱在旁的帳篷後,發現這個帳篷外竟然有倆個金兵在把守……
六兒正在納悶尋思,忽聽“咵咵咵”幾雙大馬靴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六兒暗叫糟糕,這肯定是金軍的巡邏兵過來了;她雖然有點懵,但是當機立斷,竄上去給了伙房門口倆金兵“乓”“乓”兩掌,那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暈倒了。
六兒所幸把剛拿的酒壺扔在了地上,一下閃進了伙房的帳篷。
其實她剛才下手時忽然有點猶豫,那兩金兵殺還是不殺,殺還是不殺?
人說盜亦有道,這次只為偷肉,不能殺人……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準則,蘇六兒也不能例外。
這種準則在外人看來也許傻傻的,呆呆的,但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道德底線與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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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支金營的巡邏兵,一共四人,為首的叫做金扎吉——金國第二猛將。
他是大金國平西戰區的最新一任統帥,昨天剛剛到任。
一個統帥,能夠放棄休息親自帶領士兵巡夜……
是的,這就是金扎吉——一個年輕的老牌金國武將的習慣與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