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裡面停著一口棺材,楊開遠大腦嗡的一聲變成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已見石康撲在棺材上放聲大哭,他回頭問劉氏:“嫂嫂……這……這……二哥……二哥……”
劉氏輕撫棺木,泣道:“你二哥……已經去了……”
楊開遠哇的一聲,彷彿喉中有痰卻咳不出來,石康大哭道:“二將軍!二將軍!你……你怎麼就不多等兩天……早知道,我在路上就不該睡覺!多加兩鞭,興許便趕上了!”
劉氏泣道:“石將軍……趕不上的!他……他去了有一年多了……”
屋內眾人,除了幾個知情的參謀外都啊了一聲驚呼起來,石康也驚訝得停住了哭聲,問:“嫂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劉氏伸手抹了眼淚,說道:“當初宗弼打到大名府,雖然僥倖被我們擊退,但就在他退走之時,他……他還是被一支冷箭給射傷了!”
石康道:“這我也聽說了,可那冷箭不是沒射中要害麼?”
劉氏不斷地搖頭,說道:“那都是騙人的!他回府以後,就知道自己支援不住了,安排了後事,全是如何隱瞞死訊、佈置防務,只讓我和兩位參謀、兩位將軍知道實情,連同我一共五人,共同支撐他去了後的局面。”
楊開遠聽得心下駭然,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他身邊一個跟慣了他的將領似乎猜出他想說什麼,便代為問了出來:“那二將軍逝世後,給整個黃河戰線傳達指令的……”
“都是我們。”劉氏道:“他去之前,已經預測了接下來兩年中可能生的十九種情況,又安排下了應對這些情況的法子。他定下的法子只是大方向,至於細節便由我們推敲補充。他還說,只盼陛下三年之內能夠回來,要不這事便無論如何瞞不住也不能瞞了。他又說,如果大局的變化出了他預料的那十九種情況之外,就要趕緊通知七叔,由中樞來決定往後的對策。”
那將領又問:“那文書……啊!曹元帥的手……”
“不錯。”劉氏道:“他推說手傷了,由我代擬文書,然後由他畫押蓋印,都是伏筆。其實是他留下了一些畫押的白紙給我相機行事。他說在陛下凱旋之前是不能讓敵人知道他死了的。而這麼大的事情要瞞住敵人,就得先瞞住自己人!幸好這一年來我們出命令去將領們都能依計行事,一切還算順利。本來我還擔心丞相那邊會看出破綻,還好,丞相對他傷了手由我代筆一事毫不見疑,我用他畫押了的白紙,學著他的語氣代他擬了幾封私信,丞相也沒看出破綻來,也沒派大臣來見他議事,要不我可真不知該怎麼瞞了。”
楊開遠聽到這裡,心中一動:“老七真的沒懷疑?還是說他其實知道了卻假裝不知,甚至幫著掩飾?”
只聽劉氏繼續道:“這一年多來,這座元帥府出去的書信命令,大部分出自我手,只有先前才呈到陛下階前的那奏章,以及一些要等喪以後才能出的信,才是他的手筆。”
楊開遠聽到這裡,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濃痰來,不可置信地道:“那奏章是二哥一年多前寫的?他一年多前就預料到了今日的局勢?”
劉氏搖了搖頭,道:“他猜測陛下回來後可能出現三種情況,所以一共寫了三封奏章,呈到陛下跟前的是第二封。他說,如果陛下凱旋,又得與三叔會師,便呈上這封奏章,請三叔來接替他的擔子。”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流淚:“他寫這幾封奏章時,眼睛有好幾次幾乎就要閉上了,但還是猛然睜開,把事情交代完了才走……我現在想起他的樣子,都忍不住心痛!可這一年多來我不敢落淚,我怕被人知道!為了完成他的遺願,我不得不裝作沒事人一般,裝作比別人更加堅強,甚至他去的時候也沒落下一滴淚水!我不能讓他的部署擔心啊!我只是一個女人,卻不得不做這鬚眉男子也做不來的事情!天見可憐!陛下終於凱旋了,三叔你終於來了!黃河的防線沒有垮,我肩頭的這副千鈞重擔,也終於可以卸下來了。”說到這裡身子一晃,軟倒在棺木旁邊。( )
第三三三章 靈壽墳(上)
曹廣弼竟然死了!而且是在一年多之前就死了!
聽到這個訊息後,趙構、宗弼都是目瞪口呆。
“這一定是楊七和曹二的奸謀!想騙我把兵力調往南邊,他們好趁勢南下!”宗弼想:“假訊息!一定是假訊息!如果這個訊息是真的,那我這一年來究竟是在和一個死人交手?還是在和一個娘們交手?天下間哪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多半是個假訊息!”趙構也盤算著:“得派哪個得力的人北上,把楊七曹二的意圖打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