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之威勢所迷,勝敗未定便自毀長城!”
兩人又說了許多具體事宜,將兵謀說得差不多了,黃縱才提起林輿與林翎靈柩被困崇明澳之事,韓世忠訝異道:“這個朱景!出了這等事也不上報,當真大膽之至!”
黃縱問:“這個朱景不聽將令麼?”
韓世忠道:“此人有流寇海匪之長,亦有流寇海匪之短!我用其長而制其短,故這半年來多立戰功,但他勢力漸大之後便跋扈起來,看來得找個時機敲打敲打他。”
黃縱道:“不過眼前局勢危而且微,林家之事需用巧而不可用力,否則激得這朱景狗急跳牆,恐怕會誤了大事。”
韓世忠笑道:“黃機密放心,我自有打算。”
第二日便派了一員副將率領一支水師,循例到朱景寨中視察,朱景開寨迎接,一切如舊,直到臨離開時韓世忠派去的副將才忽然問起此事,朱景支吾不能對答,那員副將當機立斷,不等朱景反應過來便將林家一應人等連同林翎的靈柩都提走了。黃縱混在軍中,找個空隙見到了王佐,從王佐處得到一個機密後大吃一驚道:“竟然有這等事情!我這便回去稟告元帥!”
韓世忠掌握了林輿一行後,部將或勸他拿住了作奇貨,韓世忠道:“我等又非強盜,林當家在東南多有善行,我們扣留她的棺木作奇貨,傳了出去恐招南北士林非議。再則楊應麒做事素來周密,既肯放此子入福建葬母,背後必有所恃!魯莽行事恐有後患!”
一言未畢,便聽宰相秦檜派人求見,韓世忠嘿了一聲道:“來得好快!”韓世忠當初曾對秦檜這位臨危受命的大臣十分佩服,認為他有李綱之德、謝安之才,但隨著局勢的展,慢慢的卻對秦檜的言行越來越看不順眼,將相之間也越走越遠,不過宰相派人前來,他也不好不見。
不久來人入內,卻是一個眉藏英氣、目蘊風流的年輕人,韓世忠一見便覺喜歡,心道:“不意秦檜門下有如此後生。”未問公事,先問對方的姓名家世,這年輕人據實作答,原來卻是秦檜的黨羽沈該之侄,名作喆,字明遠,號寓山,湖州德清縣人。韓世忠再問起公事,果然沈作喆此來為的也是林翎棺木之事,韓世忠笑道:“北朝楊公果然神通廣大,我朝丞相耳目亦靈。”
沈作喆聞言不怒不忿,一笑而已,韓世忠頗感奇怪,但也不好多問,只道:“人死為大,林當家的棺木我本要派人護送到福建,現在丞相要接手,本帥樂得閒觀。”
沈作喆又道:“聽說岳宣撫機密文字黃縱在此,願得一見。”
韓世忠奇道:“丞相找黃縱有事?”
沈作喆笑道:“作喆此來雖是給丞相傳話,其實眼下卻在嶽帥幕中,與黃縱正是同僚,聽說他在這裡,自當一見。”
韓世忠更感奇怪了,只是一時弄不明白這年輕人的立場,不好多問,道了聲原來如此,便準他去和黃縱相見。
黃縱本來已準備西歸,沒想到出之前會見到沈作喆,與他執手互道別來之情,沈作喆不接私語,直言公務道:“大事不好了!相府正在議論易帥之事,我從叔叔那裡得知,心急如焚!現在要到襄陽請示元帥已來不及了,故藉著這個機會來尋你,希望能商量出一個對策來。”
黃縱大驚道:“什麼!這……這如何使得!我剛剛得到了一個大機密,眼下正是扭轉南北勝敗的良機!若是陣前易帥,那、那之前的種種佈置恐怕就要全部落空了!”
沈作喆便問是何機密,黃縱道:“北面有人要把漢軍的虛實賣給我們。”
沈作喆臉色一變道:“小心有詐!”
黃縱道:“這等事情原來難信,不過從種種跡象推斷,我認為此事已有八成是真,至於取信與否,卻得等元帥決斷!所以我正趕著要回去,不料建康又出了這等變故,這卻如何是好!”
沈作喆道:“黃兄身懷奇謀,但秦丞相那邊對你並不信任,我年紀太輕、資歷太淺,只能在小節處調解將相矛盾,在這等大事上就連我叔叔也不肯聽我的!更別說秦丞相了!”
黃縱沉吟半晌,叫道:“有了!”
沈作喆忙問:“怎麼?”
黃縱道:“有一個人即將入行在辦事,此事也只有他或許能夠設法婉轉。”沈作喆問是誰,黃縱道:“薛弼。”
“他?”黃縱聞言皺了一下眉頭道:“這老滑頭雖然有才,可惜人品實在不怎麼樣,聽我叔叔說這次調他進京多半是要升他的官。現在建康局勢如此,他真會幫忙麼?”
“不然。”黃縱道:“這老傢伙為人是圓滑了點,不過他目光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