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最後都躲了過來。好險,好險!”
秦檜湊近了一些,神色凝重地問道:“大漢的兵馬真這麼厲害?”
薛弼頷道:“厲害!厲害!極為厲害!”
秦檜又道:“直老久在前線,必知敵我虛實,依你看,岳飛擋不擋得住北軍?”
薛弼拍著額頭,閉緊了眼苦苦思索,過了好一會才連聲道:“玄!玄!”
秦檜一聽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道:“若是這樣,看來得易帥之事得考慮考慮了。”
薛弼一聽大驚道:“易……易帥?什麼易帥?易誰的帥?”
秦檜道:“岳飛!”
薛弼駭然道:“這……這是誰提議的?”
秦檜瞄了薛弼一眼道:“怎麼?”
薛弼拍案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秦檜道:“方才直老兄不是也說岳飛擋不住北朝大軍麼?他既擋不住,自當換一個人去!”
“唉!相爺啊!”薛弼右腳連連頓地,說道:“沒錯!我是說岳鵬舉要擋住北軍,有點玄,不過就當前形勢看來,他就算擋不住,至少拖還是能拖住的。但若是換了個人去,別說擋,恐怕就是拖也拖不了!要是真的易帥,嘿!不是薛弼妄下斷語!我只怕新帥到達軍中之日,就是前線大潰之時!”
秦檜又皺了皺眉頭道:“我也知道岳飛將才難得,但是他之前連連失利,把汴梁故都連同河南千里之地都丟了!如今不但建康士林生議,御史彈劾,就是官家也對他沒了信心。若是再拿不出一個勝仗來,就算我還肯支援他,官家也斷不能再信任他!再則,北朝皇帝這次看來是志在必得!不下建康不肯罷休!一味拖延,終究不是個了局!”
薛弼嗤的一聲指著外頭道:“現在是打仗的時候,那些不懂軍務的御史、書生讓他們先站一邊去!勝仗這東西可急不來,越急越要壞事。再說,其實嶽鵬舉沒打出勝仗來更好!也免得日後功大難酬。河南千里之地雖然丟了,但只要他能把北軍拖住,保住了長江,便是保住了南北對峙的格局!便是保住了聖上的江山……”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道:“也保住了你我的富貴。”
秦檜眼睛眨了眨,不點頭也不搖頭,說道:“怕就怕他拖著拖著,把北朝皇帝拖到建康城下來了,那時我豈非要再來一次臨危受命?”
“相爺放心!”薛弼道:“漢軍最多再奪三五座城池,再跋扈三兩個月,自然就會退去的。”
“哦?”秦檜一聽,又驚又喜又是不信,問道:“這是為何?”
薛弼道:“北朝皇帝這次南侵之前,先把原來的樞密使楊開遠給調去了漠北,又將原來的丞相楊應麒給罷了。雖然又委任了一個威名更大的新樞密使,但隨即又把他調到陝西,這雖然也算重用,但這樣一來,蕭鐵奴實際上仍然是一個邊帥,有樞密使之名而無樞密使之實!新任的宰相陳顯又是個滑頭,給各方和稀泥可以,說到決大事、擔乾坤卻不行!可以說他名為宰相,其實也就是一個第一副宰相。所以眼下北朝的政局實際上是既沒有樞密使也沒有宰相,是皇帝親自在掌控樞密、掌控相府。北朝皇帝聽說倒也是個文武全才,若是這樣,那由他在京師直接掌權,或許也能不出岔子,可他現在人在前線,後方的太子、宰相和副樞密使遇到大事無法決斷時還是得去請示他!這哪裡是長久之局啊!所以我知道北軍遲早必疲!”
秦檜先是連連點頭,隨即又連連搖頭,道:“直老兄分析得在理,朝廷之中亦不乏此論,不過這也只是一個大勢。縱然我們都知道北軍遲早疲弱,但萬一這疲弱之期竟在三五年之後,那恐怕……恐怕北軍還沒亂,我們自己先挨不下去了!”
薛弼笑道:“何須三五年!多則四五個月,少則兩三個月,北軍必有破綻露出!”
秦檜微感訝異,問:“這卻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薛弼道:“從徐州之破看出來的。”
秦檜道:“徐州?那可是對我們不利的事情啊!”
“福禍相因,這本來就是千古不易之理!”薛弼說到這裡似乎口渴了,施施然呷了一口茶,秦檜見他意態閒暇,反增信任,便聽薛弼問自己:“相爺,你說徐州為何會失?”
秦檜道:“徐州之失在於亳州已陷,漢軍在河南的大軍隨時會大舉而東,徐州的後路可能被截斷,所以張俊不敢冒險強守孤城。”
薛弼又問:“那成就這場大功的,又是誰呢?”
秦檜道:“自然是北朝的二皇子折允文,嘖嘖,這位二皇子年紀輕輕居然就能建立這般功業,難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