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嘴唇,目光一瞬不離地盯著地上的女人。
五鞭落下,背上凌厲鑽心的裂痛感讓她的呼吸霎時變得困難,安以若的神智變得飄忽,嘴裡細若蚊聲地喃喃著,虛弱地低吟讓人根本分辯不清她終究說了什麼。
蕭然制止第六鞭的落下,從侍從手中劈手奪過軟鞭,當鞭子在安以若身上留下第七道暗痕的時候,地下室外傳來鬼魅般的聲音:“把門開啟。”
身體頓時僵直,然而她又瞬間回神,在門被踢開前搶先抽下第八鞭。
地下室的門被顧夜的貼身侍從狠狠踢開,裡面所有的人都石化在原地,沒人敢吭聲,甚至都已屏住了呼吸。
眸光掃過不遠處血肉模糊的裸體,落在安以若身上時濃眉霎時皺起,眼底極速沉寂下去,目光中的寒冷瀰漫著殘忍,清冷的聲音徐徐響起:“誰碰了她?”
剛剛抽過安以若的侍從畏縮著後退了兩步,不及開口爭辯,顧夜已經抬起執槍的右手。
“砰!”毫不猶豫,毫不留情,冰冷的子彈剎那間衝向他腦門,下一秒鐘,鮮血汩汩而下,魅梧的男人應聲倒在血泊中。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仍然握著鞭子的蕭然。顧夜從不殺人,這話他曾對安以若說過,他說血很髒,可她根本不信,但卻是事實。家族裡的人都知道,殺人的工作向來都是由他們去做,今夜是主子第一次親自動手殺人。
地下室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訓狼的侍從已經感覺到了顧夜的怒意,下意識收緊拉住連著項圈的鏈子,隱隱感覺到死亡的逼近,以及一種難以言明的緲緲希望。
“蕭然,看在蕭雨的面子上這次我不殺你。”執槍的手緩緩垂下,顧夜身上散發著陰寒,彷彿是地獄裡的羅剎,槍被侍從接過,他行至安以若身邊,看著靜靜趴在地上的她,似乎已經停止了呼吸,蹲下身拂開她額前凌亂的長髮,露出精緻卻慘白的臉,眼底湧上難以銘狀的心疼,聲音輕柔得尤如一攤水,“以若?”
安以若已然失去了知覺,沒有聽到他溫柔至極,心疼至極的輕喚,當她瘦弱的身體被顧夜抱起的瞬間,梗在喉間的一口鮮血吐在他頸間。
“我不會殺你,但你必須十倍償還。”顧夜抬頭的瞬間,目光素冷,他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尤其是傷了安以若的人,他決不輕饒。
接到顧夜冷寒的眼神,侍從微低著頭接過蕭然手中的軟鞭,“得罪了,二小姐。”
剎那間雷聲四起,地下室內的鞭聲相繼響起,顧夜抱著安以若急步向臥室而去,同時冷聲吩咐:“五分鐘之內讓我見到醫生。”
怕躺著壓到背上的鞭傷,顧夜讓安以若趴在床上,體貼地為她蓋上薄被,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輕輕拭去她唇邊的血跡,再開口時聲音依舊溫柔,“以若……”
“少爺,外面有警察。”將醫生帶回,侍從恭敬地立在床邊沉聲提醒,“他們包圍了別墅。”
顧夜專注地凝望著床上昏睡的人兒,彎身吻了下她紅腫的額頭,對於侍從的話置若罔聞,“仔細給她檢查,我要她馬上醒。”起身的時候溫柔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落在醫生的臉上。
“是,少爺。”醫生惶恐地應下,不敢耽誤一分一秒的時間,馬上為安以若診治。
去到洗手間擦去頸上鮮紅的血,顧夜換了衣服出去的時候,牧巖孤身潛進了別墅,根據被植入蕭然肩膀的精密追蹤器直奔地下室而去,他隱在樓梯口,素冷的目光定格在那一隅,看著有人被拖了出來,眼裡是極複雜的神色,卻到底沒多說一句,只是長長撥出一口氣。
“那到底是什麼人,少爺發這麼大的火,差點要了二小姐的命。”
“少爺親自出門帶回來的,什麼背景不知道。”
“要是三小姐在說不定二小姐能躲過這一劫……”
“誰在也沒用,能留一口氣已是萬幸,要是那個女人捱不住死了,估計二小姐也別想活了……”
黑衣侍從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牧巖擰眉,眼底的鋒利如利刃般破繭而出,握緊手中的配槍,嘴唇抿成一線。
他連夜過江趕到緬甸木姐市,跟據追蹤器追蹤到的結果顯示蕭然停留的準確位置,他撥通了警局的電話報案,聲稱這棟別墅有被綁架人質,將緬甸的警務人員引到這裡,而他孤身潛了進來。沒辦法,他實在心急,等不了上頭與臨國的警局溝通好了再行動,惟有暗渡陳倉,以身涉險,如果找不到安以若他並不難脫身,如果找到她,即便難如登天,他也要帶她出去。為了安以若,牧巖第一次沒有服從上級領導的安排,應了“將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