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湘老店。
“鳳至,見了公孫少堡主,千萬不要激動。”南衡居士向走在後面的老伴女飛衛說。
“那畜生可惡!”
女飛衛咬牙說:“他似乎是個天生的禍胎,誰被他沾上誰就黴運當頭。他一到我們家,災禍就綿綿不絕。高谷主的千金碰上他,婢死僕亡,錦繡谷的災禍預期可見。哼!他……”
“老伴,這不能算是他的錯。”
南衡居士措詞相當謹慎:“請記住,他邀請俠義門人出山仗劍主持正義,理直氣壯。在沒問過純純丫頭之前,我們不知內情,無法指證是他引誘雲飛偷走逃家,他即使不否認,我們也無奈他何。所以,不能激動。”
愛女下落不明,愛子被擄。女飛衛本來就是個霹靂性子、武功超絕驕傲自負的女人,哪能不激動?
幸而捱了怡平一頓合情合理的指責,總算有點覺悟,勉強壓抑心中的激動,但壓抑的情緒,隨時皆可能一爆不可收拾。
碧湘老店一陣熱鬧,萬家生佛熱情地招待佳賓。
型廳中人滿為患,交情厚的人少不了親切地寒喧,客套一番後,主客雙方就座懇談。
公孫雲長當然在座。
“仕明兄,可知道拔山舉鼎此舉有何用意嗎?”
南衡居士取出請帖放在桌上攤開:“這位梟雄霸天神通廣大,兄弟的行蹤竟然瞞不了他。”
“安老,在下這裡也有一張。”
萬家生佛從袖中取出請帖,兩帖一模一樣:“把中立人士請來以便爭取,事極平常,合情合理,把死仇大敵一起請來,就令人莫測高深了。安老,咱們都估錯了拔山舉鼎的才幹。”
“他想一網打盡,擺鴻門宴?”南衡居士大感意外。
“不會,但將是繩池大會。”
“仕明兄準備參加?”
“勢在必行,安老。”
“這個……”
“彼此顯露實力,雙方都會有好處。公孫賢侄處也有致公孫兄的一封請帖。迄今尚無公孫兄的訊息,他應該早早趕來的。”
“公孫賢侄上次光臨合下,並未提及此次嶽州之會。”南衡居士目光轉向公孫雲長。
“小便並不知道此事。”
公孫雲長率直地說:“小侄離開家父已有不少時日,家父僅囑咐小侄途經湘境時,可前往小有天敦請韋伯父出山主持正義,迄今仍未與家父取得聯絡。”
第二十五章 宴無好宴
女飛衛也無法忍耐,冷冷地說:“少堡主真是鴻福齊天,迄今仍是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大駕光臨寒舍,災禍接踵而至,而少堡主毫無損傷。少堡主光臨五湖釣叟的家,五湖釣叟便上了賊船。你帶著我那孩子小云飛,他就落在走狗們的手中了。公孫少堡主,我那孩子呢?”
公孫雲長淡淡一笑,居然勝不改色:“韋伯母,行俠江湖,生命猶如風前之燭,任何人也無法保證一帆風順。行俠本來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涯,任何人也不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更無法保證別人的生命安全。
刀出鞘劍出匣,生死存亡各自認命,受不了的人就不要出來奢言行俠仗義。今郎不是我公孫雲長邀請他出門闖道的,他落在走狗們手中,我只能說我抱歉,我和高姑娘都盡了力,現在仍然在盡力設法救他。”
理直氣壯,無懈可擊。
女飛衛心理上已早有準備,因此並不怎麼感到意外和激動,深深吸入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我要知道出事的經過和詳情,因為所得的訊息語焉不詳。”
“這件事可否以後再讓公孫賢侄解說?”
萬家生佛苦笑道:“會期在即,咱們必須有所準備。據在下所知,拔山舉鼎發出了不少請帖,委實令人莫測高深。安老的態度,可能是明日正邪雙方注目的關鍵,道魔消長的砝碼移向任何一方,皆可造成嚴重的不平衡情勢。如不事先大家集思廣益策劃應付大計,恐將造成無可彌補的損失。”
“你們好好商量。”
女飛衛離座:“老身去見見莊小哥。雲翼,你也來。諸位,失陪了。”
“姓莊的根本就是拔山翠鼎的好細,他還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公孫雲長說:“吳老伯來時,威靈仙的情婦銷魂菊還在他房中呢。”
“公孫兄,銷魂菊既然在他房中,那他還能算是奸細嗎?”
韋雲翼沉靜地說:“該說是敵我分明,對不對?世間竟有這種愚笨的奸細,拔山舉鼎大概是白痴,才會這樣用人。家父在嶽州還有一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