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進去。是非窩子,萬丈懸崖,恕我實在是沒有信心了,國樑兄另請高明吧!”
“不行!”黃子喬堅定的搖搖頭:“永貞兄,我知道你文武雙全,又機敏過人。遼東士兵雖多,可是值得相信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再說了永貞兄,你錯估了局面!”
黃子喬笑道:“我在內閣當過司值郎,也知道一些機密。如果令兄的案子辦了倒好,牽涉一兩個大臣也就過去了,可是偏偏沒有處理,但是在上面的眼裡,有了汙點的人該死還是死,而且還要牽涉更多!”
張恪眉頭緊鎖,不得不說黃子喬的話打動了他,救大哥的時候,已經得罪了太多人,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趁早把對頭幹掉,等他們有了喘息之機,自己就麻煩了!
可是轉念一想,眼前的黃子喬怎麼看都是急功急利的一個毛頭小子,而且兩個人還有不愉快,他能指望得上嗎!
“國樑兄,神仙打架凡人遭遇,我張恪小胳膊小腿,實在是不想攙和。”
“罷!罷!罷!永貞兄,我實話告訴你,出京頭一天,大學士劉一璟劉大人和我談了一個晚上,他要求要徹查遼東事情。白蓮教、貪墨昏聵的文官,畏縮不前的武將,全都在其中!去年一年,遼東軍餉花了四百多萬兩銀子,耗幹了戶部,還有一百多萬的虧空!即便是加徵賦稅,都填不滿遼東的黑窟窿。永貞兄,哪怕是為了遼東百姓,你也該幫忙,懲處奸邪,非如此,遼東何以振奮!”
黃子喬說著,雙膝一軟,作勢要跪,“永貞兄,我求你了!”
張恪總算是臉色有些變化,他慌忙伸手去攙扶,手剛碰到黃子喬的胳膊,這位立刻就站了起來。
嬉皮笑臉說道:“我就知道永貞兄會答應的!”
看來兩榜進士就是比自己這個白丁無恥,人家根本沒有下跪的意思!
張恪冷笑道:“國樑兄,我可以幫忙,不過也請你幫我一個忙。”(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恩師捱打
一陣冷風吹過,黃子喬打了一個寒顫,牙齒來回亂碰。
“永貞兄,你可害苦我了,哪是遊春啊,怎麼比江南的冬天還冷!”
“國樑兄,倒春寒沒辦法!按我說啊,你還是身體太虛,要不回頭給你弄點鹿血補補身子?”
“算了吧!”黃子喬連忙搖頭,前天他被張恪灌了幾杯鹿血,結果半夜鼻子噴血,差點嚇昏過去。
阿嚏!
“永貞兄,有事咱們回去圍著火爐說怎麼樣?”黃子喬求饒似的說道。
“不行!”張恪堅決的搖搖頭:“陸放翁不是說過嗎,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你不想被人家說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吧?”
相處幾天張恪差不多摸透了黃子喬的脾氣,這傢伙典型的死鴨子嘴硬。果然被張恪一問,就只能咬牙撐著。
廢了好大勁走過山崗,放眼望去,清澈的細河汩汩流淌,在河岸兩旁,全都是齊整整的一塊農田。
在田地裡無數的農夫正在耕田,他們光著腳,冰冷的泥漿沒過小腿。每一個人都在忙碌著,有的趕著耕牛,還有的沒有牛,三五個小夥子一起扯著犁,奮力向前,繩子深深陷入肩頭的皮肉裡。
他們彷彿不知疼痛,像是牛一樣,默默向前,犁頭帶起一條條的泥塊。一條壟完成,轉頭的時候,擦擦汗水,傻笑著看看肩頭的累累傷痕,甩甩頭,繼續幹活。
“啊!”
黃子喬完全都看呆了,他穿著棉衣尚且寒冷,這些人竟然光著腳在地裡幹活,真替他們冷!替他們苦!
“永貞兄,慚愧,慚愧啊!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以往總覺得太過。此時一見,才知道稼穡之艱難。”
張恪問道:“國樑兄,你以為他們很苦很累嗎?”
“難道不是?”
張恪微微搖頭,說道:“國樑兄,這些百姓都是心甘情願的。他們現在付出多少汗水都值得,秋收的時候,他們能裝滿糧囤,能換來一家人吃飽肚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離他們都太遠了,這些人就想填飽肚子而已!”
“黃大人!”
張恪猛地盯著黃子喬。悲憤地說道:“他們如此卑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士紳地主要拿去一半的收成,他們還要服兵役雜役,償還利息,多少人秋收結束,一無所有,只能捧著碗去乞討,去要飯!別跟我說什麼種田交租天經地義的話,我就想問問黃兄。你摸著良心說,憑什麼種田的要餓死?那些士紳吃的是糧食嗎,他們吃的是人肉!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