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陳文孝的肩膀,狗蛋一拳又放倒了一個便衣,眼角一撩,看見陳文孝又叫人給抓了,發一聲喊,就朝著那個便衣踢出一個非常到位也非常漂亮的後襬腿。這一招,是肖鋒教他的,看來狗蛋學這一招的確下工夫了,一腳正踹在那便衣的後背上,把便衣踹得哎喲一聲,雙手一鬆,來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啃泥,也就是藉著這一會兒工夫,陳文孝竟沒有犯任何迷糊,甩開雙臂逃了出去。而可憐的狗蛋卻叫後邊衝過來的另一個便衣,冷不丁地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槍托,這一下砸得既準又狠,狗蛋當場就感覺眼前一黑,腦袋嗡嗡直響,渾身的血脈陡然賁張,跟著就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等他被人噗的一桶冷水給澆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被人用尼龍繩給結結實實地捆了,像一個大粽子一樣,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兩個日本兵把狗蛋架著帶到了隔壁一個套間,按在了一把椅子上,狗蛋的頭髮、臉上、衣服上都溼漉漉的直往下滴水,渾身上下痛得跟散了架似的,估計屁股都被開啟花了,一挨著椅子的時候,痛得狗蛋一哆嗦,鼻子眼裡嘴角上都滲著血跡,那些時間一長凝固了的血漬,在燈光裡都變成了叫人心寒的黑色。狗蛋剛一坐下,桌子上,一道刺眼的光束就射到了臉上,強光把狗蛋的眼刺得生痛,不敢睜開。桌子的對過坐著一個日本少佐,這人就是日本關東軍駐雙水鎮的小隊長騰元,騰元跟其他的日軍一樣,上嘴唇留著一小撮黑色的仁丹胡,三角眼,吊梢眉,大嘴叉,還露著幾根長長的鼻毛,身材不高,是個瘦子,只是那雙掩在金絲邊眼鏡後的眼睛雖然不大,卻透著猙獰可怖令人膽寒的兇光。狗蛋努力睜開眼的時候,看見騰元的身旁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偽鄉長王道金。
王道金臉上掛著獰笑,“狗蛋,沒想到咱們今天終於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的話不?你逃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晚你得栽到我王道金的手裡。咋樣,狗蛋,你服不服?”
狗蛋冷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王道金說:“你甭不服,十里八鄉你打聽打聽,咱王道金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個話能把地砸個坑,吐個唾沫都是個釘,我說要抓到你,就得抓到你。”
狗蛋依然冷笑不語。
王道金說:“你看你看,都混到這份上了,你狗蛋還豬鼻子上插蔥——裝象,你有啥不服的, 你逞哪門子能啊,充什麼英雄好漢?一個人跟誰過不去都行,就是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我能抽你一百下鞭子,我照樣能揍你一百下棍子,你信不?”
第七章 突生變故(4)
狗蛋說:“落你手下里了,隨便你處置。”
王道金說:“你看我說你是榆木疙瘩腦袋一點都不委屈你,你是鐵打的,還是銅鑄的?我不信亂槍齊下,打不成你個馬蜂窩。別傻了,兄弟,聽人勸,吃飽飯,你說吧,咋辦?”
狗蛋用舌頭抹了一下嘴上的血跡,噗的一口吐在地上,“我還是那句,今天落你狗日的手裡了,你願意咋處置就咋處置。”
王道金騰的一下火了,“狗蛋你個龜孫,你罵誰?都死到臨頭了,你還不思悔改,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啊?”
狗蛋說:“廢話別說那麼多,隨你便,有本事你儘管朝我身上使就是了,我今天犯你手底下,死活早無所謂了,還是那句話,活著幹,死了算。”
“咦嗬!”王道金剛要發作,被騰元給用手攔了,騰元擺了擺手,長嗯了一聲,一臉怒氣的王道金立馬多雲轉晴,“嗨!太君!”
騰元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鏡,“吵罵的不要,有話好好地說。”
王道金躬身點頭說:“是太君。”又扭臉看狗蛋,“狗蛋兄弟,我看你真是條漢子,說句實話,我打心眼裡喜歡交你這樣的朋友。”
狗蛋說:“王道金你少跟我來這套,誰跟你是朋友。”
王道金把火氣使勁往下壓了壓,說:“行行,咱們路不同道不合,不做朋友了行了吧。可你說你一個看起來光眉淨眼的小夥子,咋就辦這種糊塗事兒呢,你知道不知道陳文孝他是共產黨?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專門暗地裡煸風點火瞎胡鬧,擾亂民心,你說你跟著他迷糊個啥,有啥好處嘛。我看到最後,啥好處你也撈不著,反倒惹得一身騷,圖個啥?你現在都這樣了,還不應該反思反思嗎?”
狗蛋長長地啊唷了一聲,一臉的不屑,“王道金,說句實話我都不願搭理你,你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對人家文孝說三道四?是個人都比你王道金強,你別管他陳文孝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他就是個土匪,他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