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岸上她的兩個同伴在跟她說笑的同時,正窸窸窣窣地穿著衣服。肖鋒最初看到的是水中女孩那溼漉漉的齊耳短髮,然後是潔白的粉頸,再然後……接下來的情景使肖鋒感覺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他敢起誓,那是他活了二十年來第一次看到女孩兒沒有穿著衣服的身體。女孩子裸露的身體在朦朧的月色裡泛著令人心醉的光暈。看到女孩子裸露的身體的那一刻,肖鋒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血液一下子變得沸騰起來,猶如風雲突起的海面,頃刻間,浪濤洶湧,一股無名的燥熱瞬間擴散全身。伴隨著這股燥熱的漸漸退卻,接踵而來的便是一陣莫名其妙的幽冷,這種幽冷使他的身體開始發擺子一樣直打哆嗦。這種冷熱無常的交替侵襲,導致的直接結果是:體力本已消耗到了極限,身體幾近虛脫的他竟眼前一黑,腳下一軟,噗的一聲,一頭栽倒在蘆葦叢中。
肖鋒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的小屋裡,從那扇小小的天窗漏下來的幾縷陽光,柔柔地灑在他的身上,把那床被面上繡著的一簇簇的百合花映襯得煞是好看。屋裡光線有點灰暗,從顏色上可以判斷出這是一間有些年頭的老房子,不是很寬敞,卻也不顯得促狹,靠牆處放著一張老式的八仙桌和一張帶有靠背的椅子,門後立著一個用圍席紮起來的麥屯,上邊放著一個紅色的箱子,箱子上的紅漆已經有些脫落。透過後牆上的木格窗欞,能看見對面群峰的山頂,清晰地映襯在蔚藍色的天幕之上,滿山遍野長得蔥蔥郁郁的各種植被,猶如一條綠色的瀑布,從陡峭的山頂傾洩而下,直流淌到這座農家院落的後院。院子裡幾株肖鋒叫不上名字的花樹上綴滿了盛開的粉紅色的花瓣,從屋頂斜過來的幾抹夕陽的餘暉把那些花兒染得明麗中更透出了濃濃的令人感覺溫馨的暖意。幾隻山雀在花樹的枝間追逐嬉戲。
第二章 血海深仇(2)
肖鋒睜眼的剎那,微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隨手掀了身上的毯子想要下床,可剛一起身,卻感到身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傷口。
肖鋒慢慢地把腿伸到床下,然後雙手撐著床沿,這一次,他覺得好多了,只是有點頭暈。他扶著牆,又試著挪了幾步,才到了門口。門虛掩著,他拉開木門,扶了門框,習習的山風迎面吹來,那種清爽的氣息頓時令他的身心為之一震,他發現眼前這片山坳的景色真的太迷人了。這是一個不大,但收拾得極為乾淨的小院,除了他現在住的這間屋,還有兩間東屋,院子裡幾隻母雞在咕咕地覓食,挨著東屋的南牆處拴著兩隻青灰色的山羊,正嚼著青草,這一切透出山裡人特有的那種質樸和安靜。廚房是一間簡易的用木頭搭建的小屋,屋頂上鋪著一層油粘,上邊卻長出了稀疏的雜草。小院的大門是用木頭紮成的柴扉,出了小院,沿著長長的石階,下了山岡,是一條小河,河水在陽光裡看上去清幽幽藍瑩瑩的,河面上一條小船,在碧波微驚的河面上盪盪悠悠,那條纜繩長長地系在河邊的那棵楊樹上。河水像一條綠色的絲帶,繞過這片山坳裡幾百戶的村莊,流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山埡,一拐彎,不見了。
這是一個住戶不少的村子,家家戶戶的院牆都砌了地基,臨河而建。幾個放牛的娃娃正坐在河灘的草叢裡,許是打鬧得累了,有人開始扯著嗓子喊:“小怡姑姑,好嘞!”
接下來就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馬駒,你們的牛呢?”
幾個孩子一聽,驚得回頭,才發現那些已經吃飽的黃牛沿著河沿跑遠了。
於是,被喊著馬駒的小男孩兒就帶著幾個夥伴從草叢裡一骨碌爬起來去追那些跑得幾乎不見了蹤影的黃牛。
緊跟著,河灣裡便咯咯地響起了一串串銀鈴般的歡笑聲。
這時,肖鋒看見,一個穿著月白色上衣的女孩直起腰,從河水裡滌了衣服,一手攬著盛著洗淨衣服的木盆,一手拎了搓板,轉了身,拾階而上,在她身後竟還跟著一隻形影不離的黃狗,肖鋒看見女孩懷裡的木盆裡放著他的那身灰色的軍裝。
肖鋒不由得低頭,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洗得發白卻很乾淨的灰色的對襟大褂,下身是一條黑色的土布褲子,褲子的襠部卻顯得很是空蕩。
女孩兒顯然已看見了門口的肖鋒,急忙放了手裡的東西,緊走了幾步,臉上露著幾分驚喜,“你醒了,怎麼起來了,好點了嗎?”
肖鋒的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好點了,謝謝你啊,我……”肖鋒一激動,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可不就是昨晚他看到的那個洗澡的女孩子嗎?他發誓他看到她的沒有穿衣服的身體真的不是有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