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小說:快意恩仇 作者:打死也不說

晨風夾帶著雨絲,只有東面的天邊依然時不時地閃爍著閃電的光芒。閃電,又讓他思索著剛才的夢境。此時此刻,也只有在這寂靜的此時此刻,丁之光突然明白,他對那片自認為早已從心中抹去的土地依然夢繞情牽,不由吟起了馮延巳的詞句:“雨後殘花落地紅,昔年無限傷心事,依舊東風。”

長方形的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早餐,四副精雅的餐具放置於桌子四邊。桌子兩頭已坐上了就餐人,兩邊的座位還空著。

新泰實業集團公司董事長裕光吉七十二歲了,看上去頂多只有六十五歲左右,紅光滿面,精神煥發。裕光吉與女婿丁之光分別佔有新泰實業集團公司百分之五十三與百分之二十八的股權,新泰實業是典型的家族公司。裕光吉生有一男一女,長子幼年病逝,愛妻不幸於生女時難產而亡。女兒曼麗嫁婿丁之光,前年因舊傷復發,不治而逝。裕光吉事業有成,但人丁命運不佳,熟人舊友無不表遺憾。也許是對亡妻刻骨銘心的愛,也許還有外人不知的原因,裕光吉一直未再娶,在商界實業圈內無人不稱奇。七十週歲那年,他立下遺囑,在他逝世之後將他名下的財產百分之四十三給丁之光,百分之二十五給外孫女,也就是愛女曼麗與丁之光所生之女裕嬋劍,還有百分之三十二給養女曼琴。對於養女曼琴的來歷出身,外界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多為猜測,而裕光吉翁婿對此卻守口如瓶。

第一章 鄉思(3)

此時,望著對面無精打采的丁之光,裕光吉再也忍不住了。他吞了一口牛奶,把杯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說:“遇上了麻煩事?孩子。”他見丁之光依然用筷子夾著一塊麵包片,沉思不語地盯著碗裡的稀飯,不由微微提高了聲調,“精神不振對你來說可是稀罕事,不能不引起我的關注。”

“對不起,爸爸,”丁之光把麵包片放進稀飯裡泡著,“我的失態打擾了你。”

“我關注的不僅僅是你心裡藏著的東西,孩子,你忘記了我對你的告誡,即使心頭壓著一重山,也不能讓壓力呈現在你的臉龐上,你發自內心不尋常的表露有可能使你的政敵、商場對手和形形色色居心叵測的人獲取對他有利的資訊、機會和機遇。”

“我記住你的話了。”丁之光恢復了常態,笑了笑,喝了口稀粥。

“說吧,什麼事能讓我的堅強的總經理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昨夜做了個夢。”丁之光說得很輕很輕,顯然在掩飾著內心的感情。

“夢?”裕光吉鬆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起來。在這個釋迦牟尼控制著社會神經的國度裡,到處都有佛,無處不有神,裕光吉的外表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從他頭頂上的一道光環就知道了——他是本城佛教會的理事;然而,他的內心深處從來不信神。當年他身處水深火熱之時,神並沒有拯救他,佛並沒有普渡他,目前他擁有的一切不是天國的贈與,不是觀世音菩薩的施捨,而是靠自己辛酸的淚水殷紅的鮮血九死一生拼來的。他見兒子般的女婿居然會被虛無縹緲的夢境攪得六神無主而感到可笑。為了驅散對方愁悶的心情,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夢境勾起了你的回憶,或是製造了你心裡的不安?不至於是全球金融崩潰,世界經濟危期來臨?或者是鄰國大軍壓境,要向我們宣戰?”

丁之光眼神裡的一絲憂愁,並未消失,他沉思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氣,把鬱結在心中的陰影曝光:“我回到了童年,聽到了媽媽的慘叫。”

裕光吉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但臉色很快恢復了平靜,不是細心人很難發覺他瞬息間的感情變化。丁之光的夢是喚起他心靈上的共鳴,還是像把利劍刺通他的神經?他自己也說不準,反正是掀起了他心海的驚濤駭浪。但裕光吉畢竟是裕光吉,也許是他身上的血液裡有處事不驚的遺傳,他祖宗幾代都是衙門裡的師爺,師爺不僅要多謀善斷,遇事還一定要鎮靜如泰山;也許是他早年過的是刀尖上嘗血的生活,養就他善於掩飾心情的習慣,他故作驚訝地打量著丁之光,欲言又止。

丁之光被瞧得渾身不自在,落在身上的目光像把刀要剝光他的衣裳,取出內心瞧個明白。他忍不住叫了聲:“爸爸!”

“思念童年,眷戀故土,人之本性也。”與其說裕光吉是對丁之光此時的感情做出評判,不如說是他發自內心深處的共鳴。“孩子,出來二十年了吧?”

“二十一年兩個月了。”

“精確!孩子,歲月未抹平你心中的創傷,仇恨像毒素般依然存留在你的血液中。想回去看看嗎?那山,那水,那明月。”

“只怕今生無緣歸故里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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