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光平淡的語氣裡顯得無可奈何,“我們都是沒有祖國的棄兒。”
“不是無緣,是不敢!你手上的血跡幹了嗎?那可是兩條人命哪。”裕光吉的眼中閃著譏諷的光線,與他和藹的面容形成反差。
“難道你是想讓我去冒這個險?爸爸,你是在激我。”丁之光喝光碗裡的米粥,把碗推向一旁。他太瞭解自己的岳父了,岳父的心中一定醞釀謀劃好了一項重大的計劃,這個計劃一定與中國有關係,而執行這項計劃的人很有可能便是自己了。知識分子出身的岳父有著獨特的思維方式與處事方式。在商界,有人稱自己的岳父是“智多星”,也有人稱之為“鉅奸無比”,而丁之光對岳父的才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已預測到我將夢遊故里?”
“我沒有巫師的神功。”裕光吉微笑著予以否認。事實上,丁之光即使沒有這個“夢遊”,裕光吉也能誘發丁之光產生思念故鄉的感情。人老了,誰不想葉落歸根?儘管他從來都自稱是土生土長的傣族人,儘管他把腳下的這塊土地從思想上、感情上、語言上、行動上、習慣上都稱之為“祖國”,而且他早已與這裡的鄉土風情社會生活融為一體,就像血溶進水裡,分不出彼此了。多年來,沒有任何人,包括憲警機構與社會團體,對他的身份乃至國籍產生過絲毫懷疑。然而又有誰知道他裕光吉在更深夜靜即將入寢之際,總要倚在窗前,在心裡默默吟幾句李白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或張籍那首《寄西峰僧》:“松暗水涓涓,夜涼人未眠。西峰月猶在,遙憶草堂前。”此時,他見到愛婿眼光裡流露出的渴望,“真是翁婿心靈相通啊!”他在心裡感嘆了一句。他壓住了感情的起伏,因為他永遠都是個心平如鏡不易感情激動的人。他說,“你常照鏡子嗎?你的臉龐上還留有逝去歲月的蛛絲馬跡嗎?”
第一章 鄉思(4)
“你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