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主賓席位,徑自走到牆邊櫃旁看古董去了。
任刺頭舉手拍了兩巴掌,並吹了一聲口哨,不知從包廳的哪個角落,一下子擁出了十幾二十人出來,不到五分鐘,就在包廳舞池的中央擺好了酒桌餐具。擺桌的人退下後,從演出臺的邊門裡走出了十多位彈琴吹簫拉二胡之類的藝人來,坐在演出臺的一角,演奏起了阿炳的《二泉映月》。
真是高效率!在場人驚讚不已。
任刺頭請眾人入座。他親自安排坐席,首先把貴婦人安排在面朝演出臺正中央的位置,自己與鄭濟田坐在貴婦人的兩旁,丁之光與陳光孝次之。鄭萬群與貴婦人的隨從坐在下席位,只能屁股朝著演出臺了。
也許是為了適應貴婦人的口味,服務員小姐為客人們的酒杯倒滿了法國郎酒。
望著桌上的精緻餐具,陳光孝是識貨的,由衷地讚了一句:“好餐具,全是法國製造的。”
“葡萄美酒夜光杯,杯杯來自法國造。”貴婦人輕輕地吟了一句。
丁之光驚異地望著貴婦人,想不到她現在居然也知道“葡萄美酒夜光杯”這句詩,而且還能不洋不土地湊接上一句。在他的印象中,她儘管臉蛋長得漂亮,其實一肚子都是草,肚裡沒幾兩墨水,死記硬背也認不得幾個字。
一晚上都輪不到講話機會的電視節目主持人終於等到了施展才華的時候,鄭萬群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似驚奇,似興奮,認真地說:“真是一首好詩!多麼貼近現實。伯母讓古詩有了新的生命。”
“真的麼?”貴婦人見遇到了知音,既高興,又得意,“你伯父三天兩頭讓我背誦唐詩宋詞,說是社交中能派上用場。”
菜端上來了,無非是鮑魚、魚翅和深海魚之類的海鮮。
在夾菜敬酒的時候,丁之光總會有意無意地端詳著貴婦人,瞧一瞧歲月的流逝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什麼痕跡。她大眼睛,雙眼皮,蛋圓形的臉上長著維吾爾姑娘式的大鼻樑,也許由於保養得好,眼角居然還沒生出皺紋,額頭光滑如鏡,只是面板沒有當年細膩了。
女人的心總是細的,貴婦人注意到了丁之光注視她的眼神,笑著說:“看來我的美麗不減當年,依然能牽住男人的心。丁董事長是不是看上我了?”
貴婦人的話並無惡意,女人嘛,也許總是喜歡引人注目,特別是男人的注意,這樣才顯得出自己與眾不同。要是醜婦人,哪個男人願意多瞧上一眼?
丁之光吃了一驚,才發覺自己失態了,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糊塗”。他笑著說:“我在想像大嫂年輕時的容貌,當今要是還選妃子,說不定大嫂就是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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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半老徐娘(8)
“丁董事長這麼能討女人的歡心,一定豔福不淺啊。”
“大嫂給我吃了一粒定心丸,我正愁討不到老婆呢。”
“是麼?大嫂我真想插一手,給你保個媒。”
“保個啥媒呢?”陳光孝今晚好像吃錯了藥,又在潑冷水,“他身邊捱了個大美人,舉國難尋。”
“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瞧瞧,讓我飽一次眼福。”話雖這樣說,貴婦人的眼中閃爍著嫉妒的光。
酒過二巡,鄭濟田的目光環視了大家一眼,說:“今晚請大家聚會,一來將我十分敬重的大嫂介紹給二位董事長認識,將來如有什麼倚重的事,請二位董事長多多關照。二來有件小事要麻煩丁董事長。”
“鄭局長如有差遣,丁某敢不從命。”丁之光答應得很爽快。
“丁董事長想必與同我一樣穿警服的丁功勉局長很熟了?”鄭濟田鋒利的目光直射丁之光,幾乎要與丁之光的目光相接了。
“有過多次聚會,生意人嘛,哪個寺廟不燒香?緣結四方,才會財源廣進。平心而論,丁局長這個人對我還是不錯的,幫了我幾次忙,還沒來得及去謝謝呢。”
“是幫忙嗎?他是菩薩還是佐羅?”任刺頭一聽到丁功勉的名字心裡就發火,“無非是藉著發生在你身上的這些事,借題發揮,剷除異己,為自己向上爬掃清路上的障礙。”
“你的這些話,我聽不懂。”丁之光攤一攤手掌,只能裝糊塗了。
“任老闆莫非對丁功勉這個人有過節?”陳光孝插嘴了,“這不好,生意人嘛,什麼菩薩都別去得罪,和氣才能生財。再說,任老闆經營娛樂業,照理說跟公安的關係應該特別密切,縱然有鄭局長處處照應你,說不定哪一天,丁功勉調到東白公安分局來當局長,縣官不如現管,那時再臨時抱佛腳,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