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張充滿笑容,溫柔的人像。
他眼眶再次泛紅,整個人的情緒臨近激動。
他將畫像貼近自己的胸口,但又怕褶皺,便小心翼翼的抱著。
“謝,謝謝你謝謝你”
雷朗士的心理防線崩潰,整個身體顫抖,臉上痛哭流涕,他小心放下畫像,整個人抱住徐浩。
徐浩沒說話,他安靜的坐在那,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
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謝謝你”雷朗士繼續哭著。
周圍的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安靜的有些可怕。
一旁的王超眼都看直了。
‘不是,浩哥什麼時候會畫畫了!?’
‘不對,咱們現在不是被聯邦調查局追捕的嗎,為什麼現在不跑,卻在這浪費時間’
‘但這個畫畫的確實好啊,不對,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
王超的思緒很亂,他一會震驚,一會錯愕,一會滿臉的絕望,這些情緒交融在一起,看起來很是迷茫。
‘對了,啤酒館,畫家,金錢,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就在他思緒亂飛時,雷朗士鬆開了手。
他看著畫像,整個人陷入到回憶當中,他偶爾會笑,偶爾會哭。
徐浩在他耳邊低語,拍了拍某個位置,雷朗士身體上的疲倦頓時浮現出,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這是三美刀。”
徐浩指著硬幣,對著一旁的調酒師說道。
言罷,他又付了自己的酒錢,之後就緩緩站起,拍了拍衣服,向外走去。
注意到他站起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頓時一緊。
地上那黑人,雙眼死死盯著徐浩,注視著對方向酒館的門走去。
他的心隨著徐浩行走的每一步,開始糾結。
直到徐浩快要離開時
“等等!”
“謝先生,我能請你,為我的父母做一幅畫嗎?”
黑人鼓起勇氣,他抹乾眼角的淚,忍著疼痛爬起身,緊張的看著徐浩。
聽到聲音,徐浩腳步一頓,隨即他回頭看去,臉上帶著讓人產生好感的笑容。
他看著黑人,看著那幾十張將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好啊。”
徐浩緩緩說道,黑人心中頓時一鬆,剛止住的淚又湧出。
“謝謝,謝謝你”
他彎著腰,不斷的感謝。
這是他自出生以來,為數不多,願意幫助他的人,並且不介意他是黑人的人
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胸,對方的那關心的情緒!
這是他前輩子,從未擁有過的情緒,這是他從未感受到的東西。
不,或者說,自從他的父母被警察射殺後,關懷這兩個字,便從他的人生中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壓迫。
“我叫謝必安,炎黃國人。”徐浩坐回椅子上,他笑著說道。
“您叫我詹姆就好。”詹姆拘禁的說道,他的心在砰砰跳動,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在胸膛醞釀。
“詹姆,你的眼神很疲憊。”
徐浩沒有立即作畫,他看著面前倔強的黑人,放下手中的畫筆,溫和的說道。
“你該休息了。”
“或許,你應該在家裡睡上一整天。”
該休息了
休息
不知怎麼的,詹姆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多年來累積的情緒,一下便煙消雲散。
那些委屈的情緒,就好似一個泡沫一般,在徐浩一句話的戳動下,頓時消散。
“謝謝,謝謝你”詹姆哭著,他嘴裡一直重複這句話。
豆大的淚珠從指縫中流出。
他習慣了防禦別人的冷嘲熱諷,但面對關懷,一時之間卻亂了分寸,令他有種惶恐的感覺。
“還記得你父母的外貌嗎?”
徐浩再次詢問,聽不出任何目的性的話語。
“記得,我記得。”
詹姆回道,他還在抹著淚,但眼淚卻止不住,依舊再流。
他不想被看到這幅畫面,往常被人罵猩猩,劣質品,他只會裝作不在意。
明明猩猩與劣質品伴隨著他前前半生,明明這些話當著他的面說都不會做出什麼衝動舉動。
明明對方什麼侮辱性的話都沒說
但他卻想哭,沒來由的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