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頓時魂飛魄散,誰也沒有再動這輛車,馬上向延慶縣公安局報案。
縣局刑偵大隊康莊責任區的偵查員接報後立即趕到現場。在進行了初步的勘察後,天已經變得黑漆漆的了,民警決定第二天上午對這輛夏利車進行打撈。
這是一片極其僻靜的水域,周邊沒有人家,也不通電。在一片漆黑中往回走的時候,偵查員們還一度迷了路。
沉車打撈出來的當天下午,王佳麗的基本資訊已經非常清楚了:她是北京某出版公司的職員,出生於1963年,於1999年年底失蹤,她的哥哥王佳偉在2000年1月中旬,曾向她戶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報案。
可以確定,這具無頭女屍就是王佳麗了。她在這片僻遠寒冷的湖水裡竟然“沉睡”了這麼多年而無人知曉!
想象令人不寒而慄。我彷彿看到王佳麗沉入水底時那驚恐的雙眼,和在水中掙扎的雙手。湖水在吞沒這輛紅色夏利車之後,瞬間恢復了平靜,湖面上照樣飛翔著野鴨,而湖面下,一個鮮活的生命漸漸失去了呼吸。
經過調查,紅色的夏利車不是王佳麗的。車主叫張利明,是一家國企的高管。而車在水裡泡了這麼多年,卻沒有人報失。
在延慶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召開的案情分析會上,幾乎所有人都傾向於認為這是一起謀殺案。劉增旭認為野鴨湖就是命案的第一現場,不像拋屍,因為按照沉車的位置,兇手只有把車開到湖心才能實施這種拋屍行為,這樣做本身就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一般人不會這樣做。
偵查員當即開始對耿營灣周邊的人家進行走訪,但沒有人看到夏利車和一個女人曾經在這裡出現過。況且,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即使看到過,估計也早就沒印象了。不過,當地人倒是提供了這樣一個情況:官廳水庫每年冬天都結冰,冰上可以走汽車,但水庫中間有一道溫泉帶,當地人叫“澗口”,“澗口”周圍的冰很薄,外來的人一般是不知道的,曾經發生過拉雞蛋的汽車行駛到“澗口”附近,冰破了掉到湖裡的事。
5月26日,潛水隊員從官廳水庫裡打撈出了王佳麗的頭顱,馬上送到法醫中心檢驗。更早的時候,屍身已經送去了。法醫得出初步的結論:沒有中毒的跡象,沒有槍眼,沒有刀砍、斧剁、鋸鋸的痕跡。從頸椎關節和手腕關節看,頭顱和手都屬於自然脫落。
看起來,大部分工作還是需要在北京城裡進行。於是,刑偵總隊和延慶縣刑偵大隊進行分工:延慶縣偵查員負責對現場和這輛夏利車做進一步的勘察,並繼續走訪湖周邊的群眾;劉增旭則帶著總隊偵查員回市裡,圍繞死者的親屬和社會關係展開調查。
1。 一個莫名失蹤的女人
“王佳麗和我們單位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她從1999年聖誕節後就沒來上班。2000年2月底,我們在報紙上刊登了公告:兩個月內她再不來上班,即對其做開除處理,單位對她的一切都不再負任何責任。她在辦公室的東西也讓她的家屬拿了回去。”當刑偵總隊的刑警帶著證件去王佳麗就職過的公司進行調查時,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但是她生前畢竟是你們單位的人。請你們把對她熟悉的同事召集一下,我們要向他們瞭解王佳麗的情況。”刑警說。
刑警和王佳麗生前所在公司的同事進行了許多人次的談話。4年半過去了,她還是很深地留在同事們的記憶中:
“她長得很漂亮,面板白白的,個子不高,很苗條,屬於小巧玲瓏的那種。”
沉睡野鴨湖的女人(3)
“她是個外向型的人,愛說愛笑,到哪兒哪就熱鬧,交際好像挺廣的。”
“工作嘛,不是特別兢兢業業,可是也沒耽誤過事兒,本職工作還是可以完成的。”
“有時候她也很憂鬱的,說起一些傷心事兒會哭。”
“她都有什麼傷心的事兒?”刑警追問。
“像婚姻啊,孩子啊。她在1997年離了婚,孩子判給了前夫。她房子、錢什麼都沒要,一個人搬了出來,聽說是她的一個朋友幫她租的房。離婚後一直一個人過。”
“她為什麼離婚?”
“說不清楚。”說到別人的隱私,同事明顯謹慎了。
“離婚後,她有沒有再搞物件?或者,有沒有關係比較好的異性朋友?”
“她和我們單位的一個男同事關係不錯。有人看到過他們一塊兒逛公園,一塊兒下飯館。平時在單位食堂,吃飯也常在一起。”
“這個男同事成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