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無情,變成敵對的兩方不夠,還要變成陌路人?現在與其說她是不甘心被他冤枉,倒不如說她是傷心。
是的,傷心。這種酸楚賀醒程從不曾經壓過,探究內心的感覺,她分析著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一開始她就打算將高堤當成對手挑戰,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事情的發展已經走樣得厲害,無論是他在幫裡卓越的能力或是他的感情生活,高堤給她的挫折感都一再淹沒她。
看來她除了自動回美國去,沒有第二種方法可以不出現在他面前,也罷,她就逃離他的地盤,到時候總可以找回自己的心了吧!
吸了吸氣,賀醒程一把打掉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強自鎮定的說:“這個地方——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踏進半步,無論你怎麼怪罪我,我都希望你能盡力營救嶽森他們。”
高堤面無表情抽身離開,他旋即坐回自己辦公桌後的寬大皮椅中,換了方向,背對著她,緩緩點上一根菸。
很好,終於讓她主動離開“風雲際會”了。
近一個月來她在幫裡的大肆整頓已經引起黑白兩道各方的側目、注意,她的身份隨著曝光,被有心人士調查得一清二楚,而賀天過去在道上說一不二的原則造成結怨眾多,他不能不提防那些不良份子對賀醒程下手報復。
現今的黑幫道義已蕩然無存,高堤也知道臺灣的警方一直在盯著“風雲際會”,將瓦解“風雲際會”的精英組織列為首要目標,他手下雖不乏襲警殺手,他卻情願和這幫沒有威脅性的警探和平相處,最好互不侵犯,各取所需——但顯然的,賀醒程並不這麼認為。
他確實欣賞她果斷明快的作風,或許是在歐美受教育的關係,她遇事能比一般人更快的找出問題癥結和五種以上的解決方案,並且立即付諸行動。
這樣的人才如果是在企業界,相信是可遇而不可求。
但是很可惜,賀醒程是處在一個充滿危機又城府極深、心機極多的黑幫裡,這樣不懂轉園的她只會死得很慘。
幫裡有許多在草創初期就跟著賀天的長老,長老們雖不直接隸屬“風雲際會”總部,但仍在“風雲際會”集團的庇護之下,而賀醒程年輕氣盛,只要再過一個月,她熱必會因為沒有混幫派的經驗以及缺乏安撫溝通而得罪那些長老,這麼一來,長老底下的後生小輩群起抗變是在所難免,更壞的情形是,他們或許會結合一些小幫派的力量來攻擊本部。
高堤不想對她分析這些,個性極強的她如果聽完他的說明,恐怕會死都不願離開“風雲際會”。
他不由得牽動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這小女子總天真的以為這裡還是她的校園,沒有什麼不可以商量的,也不會向強權或冥頑不靈低頭,當然更不可能會顧及後果。
賀醒程這牛脾氣倒和賀天有幾分相似,難怪賀天會如此擔心女兒回臺灣的嚴重後果,原來那都是遺傳。
靜默了好半晌後,高堤察覺到賀醒程已收撿東西悄然離開辦公室,這才將旋轉椅轉正,按平內線通話鈕。
“高先生。”丁冠的聲音由話筒彼方傳來,不願多說話的他,這三個字代表的意思是他正在等候高堤的指示。
“馬上運用一切手段打聽嶽森他們五人目前的情況,另外,找到峰岸,如果他方便的話,要他到總部來。”
“是。”
丁冠毫不浪費時間的切掉通話,高堤知道他的效率是一流的,不出三十分鐘,丁冠必定能由各個道取得嶽林他們在港睥正確訊息。
按下國際通話號碼,此時自己還少了件事沒做。
“香港皇家警察重案組。”隔著海的距離,對方總機的聲音清晰有力的以英語傳來了。
高堤微微一笑,不知道慮剛最近精神怎麼樣?找點麻煩事給他,或許能幫他找到些無頭公案的破案線索也不一定。
也許該找個時間去香港看看慮剛了,畢竟他們也快一年沒見。
“請問慮督察在嗎?是的,我是他在臺灣的朋友,我姓高……”
〓〓〓〓
十五天後,徐峰岸親赴香港交涉,嶽森等人以“罪證不足,不以起訴”的理由順利返臺,這個訊息自然也傳到了賀醒程耳裡,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又有點失落,如此一來,她是再沒有理由留在臺灣了。
她只好強打起精神著手安排回美國的事,同在一個屋簷下,高堤對她要回去的事默不過問,這樣也好,自己總算可以徹底的死心,不再對他心存保留。
“醒程要走了。”徐峰岸啜了口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