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句,而是肯定句。
在賀家的大廳吧檯邊,解決了嶽森事件後,偷得浮生半日閒的黃昏,兩個男人坐在高腳椅上聊天。
“嗯。”高堤的回答很簡單,像是對這件事毫無意見。
“你不挽留她?”徐峰岸提醒著他說:“嶽森的事不是醒程的錯,誰會料到臺南的‘九合幫’會同一個時間在啟德機場準備走私軍火,我們的人只是比較不走運被香港警方抓錯了人而已,現在一切已水落石出,真正的嫌犯也已落網,你就別再怪她了。”
高堤笑了笑,“峰岸,你不覺得讓她回美國去比較妥當嗎?至少這麼做,賀先生會很感激我們。”
徐峰岸的聲音帶著笑音,“但她恨死了你。”
“我知道。”高堤不動聲色的喝掉杯裡一半的酒。
這幾天賀醒程幾乎都躲在房裡不出來,就算吃飯時間也鮮少見到她的人影,康嫂說她胃口不好,而她也確實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不復一個月前的神采飛揚。
有好幾次他想去敲她的房門,但都給硬生生的忍住,他控制住自己,只要再多忍些時候,等她一回美國就沒事了。
賀醒程會重新熟悉她的世界,自己也會隨著時間把她忘記,畢竟他們本來就不是同一種人,或許不久的將來就會傳來她嫁給什麼旅美博士的訊息,那麼,高堤相信,也說服自己會深深的為她祝福——這個令他動心的女子。
“你跟她好像天生有仇?”徐峰岸戲謔的說,“算了,我不勉強你,如果你覺得這麼做好的話,就聽你的。但是我覺得有點可惜,她在‘風雲際會’裡其實表現不錯,每當看見她抓著一個幫裡的弟兄在學道上的暗語時,她那副認真和硬要弄的樣子真令人啼笑皆非,但也真的好迷人。”
“你不是第一個在我面前這麼誇她的人。”高堤知道賀醒程在幫裡雖不夠老練,但也獲許多人的愛戴,或許是她追根究底和堅毅不拔的個性在吸引人吧!當然,她漂亮的外貌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你知道就好!”徐峰岸輕哼,“幫裡有好多未婚的小夥子都有追她的打算,告訴你一個小道訊息,連任捷都透露很欣賞她。”
高堤微微挑起了眉,任捷欣賞她?這個自己倒不知道。
任捷是“風雲際會”新一代的實力佼佼者,才二十七歲,一張俊美的臉龐曾令許多女人心碎,他在情場裡飄蕩多年,沒有固定的女人,也不喜歡找個女人來自找罪受那一套。
就因為任捷的浪蕩子形像眾所皆知,所以他會主動表明欣賞賀醒程才相當奇怪,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你似乎也很欣賞賀醒程?”高堤漫不經心的問,他為自己和徐峰岸的杯子又加滿了酒。
“我?”徐峰岸苦笑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想我這輩子註定和婚姻無緣。”
“別太早下定語,很多事情不到最後關頭是無法看出結果,感情的事也一樣。”高堤若有所指的說。
“或許吧!”徐峰岸不置可否的答。
他去香港的前一天曾藉故去報社找黎若桐,他禮貌性的詢問她需不需要自己帶什麼東西回來給她時,卻接觸到她那對無言的眸子,在眼神交會的剎那,自己似乎看到了她眼中有一份異樣的感情,但卻消失得那麼快,讓他無從解析。
“今晚有空嗎?”高堤不痛不癢的說,“若桐她升職了,指定邀我們兩個去她家裡,她要親自下廚展現手藝,如何?捧不捧場?”
徐峰岸有頃刻的僵硬。
見黎若桐是他回臺後最強烈渴望的事,他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每一個舉手投足,更想念她動人的眼神。他掙扎著,理智上來說,自己應拒絕,他該將兩人世界留給他們兩人,但是在感情上來說,自己卻又不想拒絕……
“你晚上有事?”高堤控制著無所謂的音量,“沒關係,那隻好讓若桐失望了,反正她升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我有空。”徐峰岸終於向感情投降了,跟自己內心的渴望奮戰是件相當累的事,決定要去看黎若桐讓他一下子輕鬆了起來。
高堤滿意的看到自己想要看的結果了。
“就這麼說定,七點,在若桐家裡碰面……”他突然沒繼續說下去,徐峰岸順著他眼光的方向,賀醒程正緩緩拾級而下。
她穿一件香檳銀晚裝,修長、低腰的線條展現了她少見的典雅又不失她的獨立個性,她只在右手指上配戴一隻方形的茶水晶戒指,神秘又迷人。
她微微一愣,似乎有點驚訝會在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