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堤的行動電話適時的響起,打斷了她鼓起勇氣的釐清。
“我是高堤。”
她看著他接起電話,看著他眉宇微皺的聽對方說話,再看著他掛掉電話,然後他站了起來。
“若桐,對你很抱歉,我有急事必須先走,晚上我給你電話,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黎若桐無奈的看著他迅捷的買單後離開餐廳,而他是那麼周到又一臉歉意,自已又能埋怨什麼呢?
其實早在他接起電話之前她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約會中途拋下她一個孤伶伶的,高堤早就是這方面的累犯。
黎若桐百感交集的嘆了口氣,自己心中想傾吐出的那些心事,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有機會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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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三點整
高堤疲憊的回到賀宅,他很意外客廳的燈還亮著,而他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這幢屋子沒人是夜貓子,那麼說來,他猜得到,也可想而知廳裡的人是誰。
他的猜測沒有失靈,沙發裡那個裹著條毛毯在看影碟的人果然是賀醒程。
“出院太興奮,所以睡不著?”高堤隨手脫掉風衣掛在衣架上,不經意的往她身邊坐下。
他應該去洗個熱水澡,不然就是直接躺到床上去才對,但賀醒程身上卻有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使他想停留在這個客廳裡,尤其是像這樣與她肩並肩的坐著。
“興奮而睡不著的人該是你吧,半夜三點。”她眼睛從高堤進門後就一直盯著熒幕沒有看他,語氣冷淡漠然。
“幫裡有事。”話出口後,他也訝異自己的“解釋”,雖然只是簡單的四個字,卻已與他慣常的作風迥異。
“我瞭解,黑道戲碼裡總是會有很多意外的,不是嗎?”賀醒程語氣更加嘲弄,似乎對他的行蹤說明不以為然。
高堤注意到了,原來她正在欣賞的影片就是赫赫有名的“教父”。
“提醒你別將現實與生活混淆,你所看的只不過是戲而已,現實中的黑道是一種無孔不入的危險,在黑道只能同流合汙,不可能有義氣。”他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索性點起一根菸,緩緩吞吐著煙霧。
賀醒程終於斜睨了他一眼,她極為不認同他適才的說法,“如果你是想喝阻我進入‘風雲際會’,也沒必要把自己講得那麼不堪。”
“我陳述的是事實。”他低沉的微笑,“不相信嗎?你知不知道現在美國的古柯礆市場已經飽和,洗黑錢是稀鬆平常的事;日本黑道多得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棍;而幫派控制賭場、介入電影製片、槍支走私……等等的事情,也讓他們早已不談羞恥心,無疆界的犯罪連司法單位都無可奈何。”
“別恐嚇我,我爸爸一手創立的‘風雲際會’不是那樣的組織。”賀醒程凝視他,回符號的乾脆。
“世界瞬息萬變,你似乎自信太滿。”高堤玩世不恭的繼續否決她,潛藏的情緒裡又有一絲對她固執的欣賞。
如果不能將賀醒程激回美國,以她要強蠻闖的個性,留在這個暴力氾濫的福爾摩沙島,自己是無暇分心照顧她。
“我相信我爸爸。”她沒有半點猶豫的回答。
“很多相信最後都會淪為盲目。”高堤站了起來,給她一個有禮的頷首晚安禮,卻表情揶揄的說:“英雄教父還是在凜冽的冬日夜晚坐在溫暖的客廳裡看看就好,太認真是行不通的。祝你有個好夢,賀小姐。”
高堤可惡的上樓去了,賀醒程咬住下唇,她握緊拳頭怒意橫生。
他們之間的這一仗,若打成平分秋色就是沒有結局,她要分出輸贏,而嬴家是自己!
第五章
“風雲際會”總部的首腦辦公室裡,高堤優閒的倚在酒櫃旁,他手中把玩著高腳杯,一杯威士忌剛被他飲得涓滴不剩。
“解決‘惡狼盟’的事後,最近道上似乎平靜許多。”徐峰岸微笑著說,他坐在辦公室一角的會客沙發中,手中端的是一杯剛煮好的滾熱義大利咖啡,他不像高堤般喜歡隨興品酒,這種氣溫驟降的天氣裡,咖啡往往是他的最愛。
“平靜底下就是風暴的潛伏期。”高堤微微一笑,他的笑容相當怪異,彷彿在昭告天下,江湖中事與他何干?
你似乎已預期到會有另一場更大的暴動?“徐峰岸自詡對高堤的瞭解不算少,但仍會經常性的猜不透他的真正思維,高堤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他雖然身在黑道,卻不怎麼像個黑道份子,若說他是正派人士,距離又著實太遠。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