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小說:刺蝟歌 作者:京文

念著另外兩個字:廖麥廖麥……

這支髒乎乎破爛爛的隊伍往東流去,就像秋野上一股漂著雜物的泥湯。一路上不斷有人入夥,這些人從此就被白毛保護起來,卻不得不為他做各種事情。一個女人拉扯著孩子入夥了,半夜孩子大哭,女人就尋個機會領上孩子逃掉了。最令廖麥覺得怪異的就是白毛的朗讀癖:幾乎每天晚飯前他都要掏出一本皺巴巴的小寶書,大著聲音當眾念上幾段。所有人在這個時刻不準做任何事情,必須聚精會神聽他念,就連瘋女人也不例外,而且手捧雙|乳一臉端莊。白毛說:“不學習還行?不學習,我們這些人早就死了!”

飲下瘋子|乳汁(2)

這天傍晚幾個小子不知從哪兒挖出了一頭死豬,那臭氣讓人掩鼻,他們卻滿不在乎,偏要煮來喝酒。廖麥對面前的酒和肉一動不動,白毛盯了他一會兒就火了,喊:“咱這裡還多了一位少爺公子呢!”幾個小子分明是看準了一個眼色,吐一口,一躍而起按住了他。他們捏住他的鼻子灌酒,塞臭豬肉,還連聲招呼瘋女人,讓她快些喂他一點|乳汁。奇怪的是瘋女人真的慌慌上前照辦了。

廖麥連連大咳,嘔吐不出,絕望地蜷倒在地上。

白毛連飲幾杯說:“吃了瘋子奶的人,一個不剩都得變成瘋子。我這人就喜瘋子哩。”

瘋女人害怕地蹲在廖麥身邊看著,一焦急嘩嘩尿了起來。廖麥就是被一股尿臊氣嗆醒的,他一翻身坐起,隨手攥緊了一塊石頭。

“怎麼樣?這回該要瘋了吧?”白毛盯住他問。

廖麥點點頭。他覺得灌進肚裡的烈酒像火一樣燎著肝肺,頭皮又麻又癢。他試著轉了兩下脖子,咬咬牙,吹了兩口氣,又閉了閉眼。

“看來這小子真的要變成瘋子了,”白毛向一旁擠擠眼。

廖麥還沒等他做完一個鬼臉,就噌一下直直躥起,一石擊中了他的頭頂白毛處,立刻讓其血流滿臉。旁邊幾個人完全沒有準備,他們愣了一霎,然後叫著跳著找東西打人,卻被異常敏捷的廖麥一一擊中。他像個豹子一樣在幾個呻吟的人之間躍動、擊打、嚎叫,銳不可當。“這傢伙!這傢伙真是個瘋子啊!”白毛一手掩臉一手去解腰上的鐵鞭,卻隨即大叫一聲歪倒了——那個瘋婆婆趁亂又向他兩腿間伸了一次火棍。

廖麥在烏雲遮月的時刻跳躍在秋野裡,兩耳生風,後衣襟破爛成綹,飄飄欲飛。“我從今以後真的是一個瘋子了,我飲下了瘋子的|乳汁!我什麼都不怕了,我敢跳火網,敢殺土狼,我今後死也要闖進棘窩鎮!”

廖麥跑啊跑啊,壓根兒就不在乎身後是否有人追來。實際上沒人能追得上,就連槍子兒也追不上。

月亮從烏雲後面閃出了臉龐,當月亮第一眼看到秋野上飛跑的廖麥時,滿臉驚訝,然後尖聲大喊起來:

“瞧這是誰家的小夥子呀!好英俊呀!好長的腿呀!”

小臉可人(1)

在這方圓四十里山地上,人人知道:最俊的姑娘叫疤杏。她的母親是三個小村的頭兒,三個小村呈三角形築在了不大的山包上,相距僅一里左右。女頭兒外號叫絳紫唇,貌兇心善,一直守寡,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女兒身上。她認為疤杏將來要許配給一個最大的軍官——因為經常唸叨這事兒,所以連村上的小孩子都知道了,他們相互問答:“大軍官——多麼大?”“大軍官——驢那麼大!”

這些年裡,敢對疤杏的美貌出言不遜的人,似乎都沒有落個好下場。一個老婆婆說如果這姑娘的嘴再小一點、奶子再大一點就好了,結果被人在暗影裡打了一巴掌,接著嘴上生疔,治了不到半年就死了。另一個老孃們兒在大街上說自己的閨女“出挑了”,並有意無意影射只有自己這孩子才是實打實的美人兒。結果幾個背銃的後生拉姑娘串鄉扮演戲文,因為這是節令裡必辦的大事——姑娘描了眉眼自然俊美,可惜不會唱唸,沒有嗓子,一個冬季下來憂愁成疾,瘦得像個骷髏,頭髮一綹一綹全掉了,從此再不言美。

疤杏的美貌由絳紫唇看護多年,不僅完美無缺,而且日盛一日。“花兒開得好,果子結得大!”絳紫唇吸著喇叭煙,一說話就像男人一樣,打著有力的手勢,對來村裡檢查工作的頭頭腦腦們說。

所有外來的頭頭腦腦都湊近了看過疤杏,無不嘖嘖稱奇,後悔到了這把年紀才得一見。一個上級頭兒曾聞名來訪,人們記得他腰上掛了巴掌大的小火銃,而且還裝在棕色小皮套子裡;那天他卡著腰,注視了疤杏片刻,試著捏了捏她的手和腳,又誇她的衣服,隔了單衣將|乳頭一把掐住,聳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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