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那東西發出與警笛一模一樣的瘮人聲音:“嗚——嗚——嗚——”就是這聲音吸引了他,讓他有了高屋建瓴的奇想。過去,他曾警告過蘇老倌,別豬鼻子插蔥裝象唬人,警笛是你這號爛人隨便用的嗎?現在,警笛啊警笛,我老子正要石破天驚地唬一唬你們打匠遍地兇殺成風的白雲坳,白雲坳子裡的刁民!
第二章 人就是個草命(14)
兩個合同警察氣喘吁吁地揹著那個刷過漆改裝過的體重身高測量器,拉著這鐵傢伙裡的警笛,向白雲坳進發。
兩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合同警說到了,前面牽著狼狗的老警察胡彪就勒住了狗繩說:
“所長,我看咱們先歇歇,把氣勢憋足,然後衝進去,一傢伙放倒他們。”
兩個合同警因為沒經驗走遠路,鞋是皮鞋,腳上都打出了雞蛋大的血泡,此刻正摳著腳上的血泡,手上血水淋漓。狼狗舔著他們手上的血跡,尾巴搖得像木材加工廠的機器。
“我說,必須狠狠地整死他們,把他們整服,不是挖一個兇手出來就了事,是要為以後咱們別再來了,別再走這趟地獄路……”所長說。
黑暗像一個寡婦籠罩在前頭,陰鬱的村莊飄動著吊兒郎當的炊煙,漫不經心地恭候著他們的到來。天空無比明亮,雲彩劃過蒼穹,使得這些人異常渺小,把他們的雄心壯志,雄才大略褻瀆得狗屁不值,滑稽異常。
一開始就是一出滑稽劇。
“小心坳子裡的狗啊。”兩個合同警提醒他們說。
白雲坳的狗可是有名的,一色的獵狗,又叫趕山狗,紫英英的毛,粗嘴頭,狼尾巴,高架子,牙齒比一般菜狗多四顆,常常啃人的腳後跟。為此,文寇所長已將腳嚴嚴實實包好,還在兩個腳踝那兒插了鐵片。
一切準備就緒,胡彪將那警笛聲調到最大,將狗一聲喝喚,幾個人就神速地佔領了毛普通村長的房子,前後下了哨,狼狗被文所長錐了幾針,叫得像唱花臉的戲曲演員,讓坳子變得兵荒馬亂,毛骨悚然。
“……這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測謊機,誰講了謊話誆弄警察會被它電死的!”
彩燈閃閃的“測謊機”臥在毛村長的堂屋裡,囂張著,被喊來的人在屋場上排成一行,等待著那世界最先進機器的測謊檢驗。
“快!快!快!一個一個上!……”
警察們吆五喝六的,將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村民趕上測謊臺,讓他們先解開衣服,脫掉鞋子,一人喝一大碗清水,然後由耳戴耳麥,眼戴墨鏡的文寇所長在旁邊操作,詢問,其他警察大聲喝叱幫腔。
“快說!快說!六指是不是你炸的!快!說出來!說出來!……”
毛普通村長已經看出了這東西有點眼熟,他常去鎮上。他覺得今天不對勁,文所長幹嘛發這大火,幹嘛他們今日殺氣騰騰的?白中秋一上去就被用針錐了,說是驗驗他的|穴位。白中秋被人按著,嗷嗷大叫,兩個合同警出手(日後要查刑訊逼供文所長就可以脫干係囉),扯著他的頭髮,把那白中秋扯得眼往上翻,牙往外齜,眼淚簌簌往下掉。
“夠了嗎?夠了麼?!啊!”
兩個合同警合力扯著白中秋,又擰他的襠裡,再擰他的腳趾頭。這傢伙啞啞地叫不出聲了。文寇所長這時按動了一個按鈕機器就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囂叫,好不駭人!
“說,是你吧,馬上要電死你了,紅燈亮了!只有你亮了!說!說!”
幾個人一起吼,那白中秋就是一個堅定的地下黨員,咬著牙,只嚎叫著,卻一聲不吭,一字不吐。
又潑他的涼水。四個人將他仰八叉地拉劈四肢,像五馬分屍的大動作,只差把他撕成兩半了。回去,白中秋的卵子腫得像個南瓜,自是後話。
這一趟下來,嚇翻了六個人,兩人小中風,一人完全瘋了,說出了二十年前往生產隊豬槽裡投毒毒死一頭母豬的事。
就像在麻將桌上小和了一把。也算無意插柳柳成蔭,東方不亮西方亮吧。
十
治爆緝槍的專項鬥爭開始了!
白雲坳子的土匪,打匠們,你們的末日終於到了。你們無惡不作,把山岡殺得血海深仇,你們偷獵炸人,行釁滋事,槍枝是這一切之動亂根源,現在,你們也該束手就擒了。從此,天下才太平無事,社會才安定和諧。
鎮長崔無際親自出徵,他帶領著文寇所長在內的一行八人,加上合同警和從縣局借來的兩個持槍警察,三條大狼狗,星夜出發,去白雲坳打它個措手不及,將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