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允朕發現她眼中的紅色血絲,以為她是害怕打針之故,於是收攏五指,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低嗄道:“忍一下就不痛了。”
他的安撫,令她更想哭,癟著沒有血色的小嘴,將淚咬在眼底。
護士亮出長長的針頭,插入她手腕上的血管,前後下到一分鐘便告完成,叮嚀完注意事項後,還杵在原地多看酷哥幾眼。
在辜允朕的冷眼下,護士才悻悻然離開。
他俊酷的臉部線條顯得柔和,向來冷肅內斂的眸光,漾著異常的憐惜。
“不要理我。”鄔梅抽回手,別開模糊的視線,鼻音濃厚。“現在不必演戲,你可以走了。”她關上心門,卻阻擋不了滿溢的愛戀。
她的冷淡令他很不爽,睨著她慘白又倔強的樣子,腳彷彿生了根,無法移動。
“誰說我在演戲?”他沉吟了會,推翻她的說詞。
悒鬱的心,因他的一句話,不爭氣的怦然而動,她不禁厭惡起內心掙扎、矛盾的心態,在愛和逃避的天秤間擺盪不定,覺得自己搖搖欲墜。
“畢竟,你會受傷我也有責任。”
然而他的補充,讓她的心往下一沉,她下了決定——抿著唇,她不發一語,閉眼默哀三秒,再睜開眼面對他時,已換上一張帶笑的臉龐。
“你也是要幫我爭回一點面子嘛。”她故作輕快的說道。
“那你也沒必要把自己當肉墊捱打。”回想起那畫面,辜允朕仍然心有餘悸。
鄔梅勉強扯動唇角,決心隱藏當時的動機,說著違心之論。“我還想繼續做生意賺錢呀!想趕快解決了事,所以才會那麼做。”但天知道那麼情急的情況下,她、心裡想的、惦的,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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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他聲音很低,有明顯的不高興。“知不知道你很可能因此遭受嚴重的傷害?”
鄔梅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卻不忘警惕自己不該胡思亂想。“錢對我當然重要,所以我不能休息。”
在遇見他之前,賺錢養家、償債,是生活的當務之急、亦是全部。認識他後,順序已悄悄更動——賺錢不再佔據她所有思緒,而想他的次數卻與日俱增。
見不到他,她的心彷如缺了一塊;見到他,欣喜之餘又討厭別離的滋味。
這種單方面的相思愛戀,應該趁早結束。
聞言,一種詭異的氣悶感,自辜允朕的胸口蔓延開來,讓他頭一次有被比下去的挫敗,而且還是他向來不屑的“金錢”。
“你儘管休息,傷是我造成的,錢我負責賺。”他斬釘截鐵的允諾。
鄔梅狐疑的攢起黛眉,不解的望著他,卻猜不透他沒有起伏的俊顏下究竟有何盤算。
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心,不再期待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
要忘記他很痛、很難,但她相信自己能夠克服,一定可以……
第八章
週六傍晚,天還沒全黑,夜市已湧進不少人潮,小販們早巳準備就緒,施展渾身解數招攬客人上門。
當各家攤販都還在等待客人光臨時,只供應花枝羹的攤子早巳高朋滿座,尤其以女客人居多。
生意好的出乎意料,鄔梅固然開心,可是她心知肚明,眼前一個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孩們,並非衝著食物而來,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她曾揣想過不下十種情況,萬萬也沒想到,竟是這種發展——堂堂集團總裁,放著豪宅及龐大的事業不顧,毅然住進她家。
強迫她在家休息不成,索性放下身段親自“洗手作羹湯”,分擔她的工作,和她一起在夜市賣起花枝羹,儼然成了攤子的活招牌。
任憑她明示、暗示,他就是不肯離開,寧願屈就於狹窄的空間,吃她煮的粗茶淡飯,過著與被侍候的優渥生活截然不同的簡樸日子。
原以為他吃不了苦,過不久就會打消念頭繼續回去當他的大老闆,豈料,他居然樂在其中,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她無意識的攪動大鍋杓,眼神呆滯、分神凝思。
“累了?”辜允朕接過大杓,附在耳邊關切道。
他的靠近,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羨慕的、嫉妒的、鄙夷的眼光,紛紛加諸在她身上。
他的靠近,亦每每惹得她渾身酥麻,總要花費好一番心力,才能將紊亂的心緒調適回來。
拉開令她窒息的距離,鄔梅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