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都能在這裡給你們買出一條文報通路,我只怕錢比盛杏蓀還要多點,來這裡也沒什麼麻煩的……只是二位,以徐一凡麾下重將身份,在這裡硬生生的踢打出一個延慶標出來,才讓人佩服!老頭子早已知道這延慶標有你們徐大帥的影子,正想是哪位大才主持呢,今日看到二位,才恍然大悟!北邊天氣冷,還習慣吧?”
楚萬里還是在那裡不住搖頭,仍然是那句話:“老爺子,你這是何苦來?”
韓中平袖著手悠然道:“你們大帥,應該說了我的來歷吧?”
楚萬里是禁衛軍參謀本部參謀總長,北上之前,所有北地重要情報先過他手,現在才是張佩綸代管。袁世凱最先深入北地,又負擔查明香教動向的重任,徐一凡向他通報過了,兩人如何不知韓中平是三十多年前那個地上神國的最後一員大將!
楚萬里將手放在膝蓋上,身子前傾,俊逸的臉上露出的苦苦思索的表情。他沒有看韓中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頭:“什麼樣的仇恨,要上十萬人的鮮血來報才夠?殺韃子我能理解,我們現在乾的不就是這個麼?可是將整個北地捲入腥風血雨當中……恐怕最後還有一場屠城……老爺子,你晚上睡得著覺麼?”
韓中平客氣的欠身:“勞楚大人記掛,老頭子最近有點咳嗽,可覺還算睡得安穩……一覺到天亮,夢都做的少。”
袁世凱只是看著楚萬里,眼神轉來轉去,似乎有無數話語藏在胸中,但是強忍著不說出來。
楚萬里一拍巴掌:“就知道勸沒用,恨了三十年了,我要化解得了,那是神仙………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是軍人,唯賊是討。外賊就是欺負咱們的洋鬼子,要討。國賊就是這幫壓制了這個國家二百多年的大清朝廷,要討。亂賊——就是你們這樣的,我還是要討,一是兵一是賊,那還有什麼可談的?老爺子,回吧,你要繼續幹下去,我自然會掃平你。”
袁世凱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說話。
韓中平卻半點也不在意楚萬里的話語,悠然自得的笑道:“說的好哇……可對大清來說,徐一凡不也是亂賊?大家一樣……再說了,能決定你們在北京城,到底是討我韓中平,還是暗中配合我韓中平的,也不是楚大人啊……可是江寧那位!大家的生意,還是有的談……”韓老掌櫃眼神裡面全是譏誚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楚萬里的天真假好人,還是笑在江寧徐一凡其實也不比他高尚到哪裡去,“……為什就不聽聽我拜會你們二位而來所圖為何呢?至少這也是你們大帥最需要的情報!難不成你們兩位還怕我這麼一個老頭子?”
往常對這種唇槍舌劍的話題,楚萬里向來是應付的遊刃有餘,笑眯眯的就把人損一溜夠。但是這次他卻呼的一聲站起來,想拂袖而去,最後卻閉上眼睛再睜開:“你說,我會向大帥回報……只是你這點心思,不要在我楚萬里面前賣弄!”
“在徐大帥麾下第一智將面前,韓某何敢賣弄?”韓中平笑的越發的氣定神閒,也站起了身子,目光炯炯。
“……韓某在北地的能量,只怕二位難以想象!而韓某所為什麼,二位和徐大帥,更是心知肚明!老頭子只求雪仇!徹底蕩平現在這個朝廷,豈不是就是為大帥新朝事業開路?現在唯一障礙,就是譚嗣同耳!兩位率此千五徒手兵,坐困淺灘,對時局一無所助……韓某可以在旬日內,為二位補足器械!以禁衛軍百戰骨幹,統帶樸實忠勇之士,千五之軍,可定京城!韓某會創造一切機會讓二位率軍進北京城,到時候二位愛怎麼樣做就怎麼樣做,控制朝局,收買人心,據皇都以接應徐大帥……什麼都隨便你們!韓某要的只是屠盡北京城滿人皇族!二位,韓某拜求!”
說到這裡,韓中平一撩衣襟,拜倒下來,深深把頭磕了下去。袁世凱一下跳起來,伸手想去扶,最後還是僵在半空。楚萬里卻只是冷冷地看著跪在他腳下的韓中平。
冷厲如刀。
第五卷 鼎之輕重 第六十六章 … 是什麼
大行宮旁被江寧百姓稱為“格格第”的小院之內,一燈如豆。
秀寧坐在書桌前頭,撐著頭看著手上報紙。
原來在北京的時候,秀寧就訂天津快郵的英國人的北華捷報。為了讀這份英文報紙,她還專門學了兩年的英語。
到了江寧,上海那裡出的報紙更多,更不用說還有徐一凡的那份宣傳喉舌大清時報。
北地風雨飄搖,她又對政治有天生的敏感,字裡行間,總能發現蛛絲馬跡。
列強已經坦誠北京韃靼人政權已經沒有維持局勢的能力,北方政權所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