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直到諸位大人身邊的家丁長隨戈什哈們都上了。這才算勉強維持住碼頭前面這麼一個空地方。
掛著蒼龍旗的四條火輪船,噴吐著嗚嗚的黑煙,在引水船的帶領下,緩緩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一開始人們的歡呼聲音還高得很,製造局那些自以為已經飯碗差使無憂,老上司盛宣懷替他們站對了隊伍的官兒們也滿臉笑容。可是等船越來越近,船上一切看得越來越分明的時候兒,歡呼聲低了下去,官吏們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原因無他,船頭船舷,滿滿的都是穿著黃色呢子軍服計程車兵,揹著步槍,揹著揹包排成佇列,等著下船。任何團體,如果服色一致,那種威懾力是驚人的。哪怕這些士兵軍官們沒有擺出什麼肅殺威武的姿態,只不過都是在好奇的張望他們新到的這個地方。但是這滿滿當當計程車兵,已經再明白不過的體現出徐一凡是帶著什麼樣的力量來到這兩江之地!
如果說徐一凡這個名字,在當初不過是個傳說,是個印象,是個符號而已。那麼現在一切都已經具體化,那就是力量!
黑色的蒼龍旗在船頭飄動,一會兒張牙,一會兒露爪,翻騰得有如活物一般。彷彿就在宣告,攪動了整個天下,將大清周圍變成血海一般的徐一凡,已經正式抵達了兩江!轉眼間船已經靠上了碼頭,跳板放了下來。銅哨聲中,大隊大隊計程車兵轟隆隆的走了下來。來迎接的人都以為徐一凡會走在第一個,這是慣例,也是規矩。誰也沒想到先下來的是這麼一幫大兵!
第一支抵達的部隊是徐一凡親自挑選的,全是禁衛軍第一鎮的百戰老兵,小舅子營也在其中。為了宣示自己的高調到來,這些軍官士兵都換上了新軍服,連士兵都發了普魯士陸軍傳統的小牛皮靴子。每雙靴子還加了掌,敲得跳板和的面鼕鼕作響,密集得分不出點兒來。似乎就敲在每個人心裡面。士兵們整隊而下。如此多的人同時動作,就算已經注意了,還是逼得那些站在前面的官吏們跌跌撞撞的就朝後退。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兒提什麼意見,不自覺的就隨著這鋼鐵洪流的動作朝後退。
隊伍似乎在無休無止的朝下傾瀉,在軍官的短促口令聲中形成一個個方陣,一個方陣集合完畢,一聲“坐!”的口令發出,士兵們嘩的一聲就整齊坐下,彷彿就是一個人一般。官員們屏住呼吸在看,百姓們也沒了多大聲響。鞭炮早就放完,只剩下火藥的煙氣兒還在空氣中浮動。剛才還熱鬧得有如集市一般的高昌廟碼頭,現在彷彿就剩下了一排排整齊動作的黑漆皮軍帽,還有橫看豎看都是一條線的蒼龍徽記的領章!
楚萬里、盛宣懷、張佩綸、唐紹儀、詹天佑等人站在船頭,靜靜的等候著隊伍下船完畢,看到碼頭景象,還有那些象雷打般鴨子呆呆愣愣站在那裡的大小官吏,都是相視一笑,盛宣懷朝楚萬里拱拱手:“楚軍門,高明啊。大帥來兩江,無根基可言,無恩義可結。短短時間要振作行事,要鎮懾內外,也只有先靠力量而已。盛某人等倒見識得淺了,還想先疏通拉攏一批人……看來,短時間內是不用啦……”
楚萬里淡淡一笑:“誰讓咱們就這一個長處呢?不用這個長處,難道還用咱們的短處?各位大人,我躲個懶,先告退了,應酬的事情,兄弟實在來不得。再說了,大帥他偷溜在先,憑什麼我就不能偷懶?大家要公平嘛……”
船上大家都有些交往,唐紹儀和詹天佑是深知道楚萬里那脾氣的。盛宣懷和張佩綸倒是初見。這傢伙聰明過人,聞一知十,誰也不知道他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無賴處也和大家的這個大帥不相上下。守著地位之分,大家夥兒就算在背後,也不議論徐一凡什麼。楚萬里倒是肆無忌憚,偏偏徐一凡也容得了他。這傢伙功績也在那兒擺著,遼南最後的決戰,要不是他果斷處置,正確判斷,恐怕到現在,這仗還沒打完!
聽到楚萬里在那裡滿嘴跑舌頭,大家都相視一笑,誰也不接他這個茬。眼看得部隊快下完了,張佩綸當先笑道:“各位,也該下去了。嚇完了,好歹也得哄兩下吧?大帥不在,咱們就得多擔待點兒……嗨,這種場合,咱們大帥也能不在!各位,只怕將來咱們的擔子,都輕不了!”
徐一凡早在吳淞口就偷偷換了小船,就帶著陳德等七八個戈什哈便服就溜上了岸。這個年月還不是他那個時代,名人的相片兒滿世界都是,貼在門上避邪,貼在床頭避孕。如此私行,根本沒人認得出他來。他麾下僚屬知道他的脾氣,也沒什麼興趣勸諫他不要白龍魚服。
就算勸了,他還是一樣溜。
對官場迎送,他實在一定興趣都沒有,又不像他才起步的時候兒,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