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近,方才體會不到那樣的情緒,直到別離,終於知曉這是怎樣的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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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通報之後,墨淺從房內走出來,隨後便看到那個紅衣女子正面對著後山的山路,默默凝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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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她邊上,靜靜站在她邊上。過了許久之後,葉子語突然開口詢問他:“月竹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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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墨……那個人去之前,幫他驅過毒,以後再多清幾次就好了。只是他身子這麼折騰,倒的確傷了元氣,以後要好好調養。”墨淺用少有的認真的口吻回答她。葉子語點了點頭,又問:“能找到……墨川的屍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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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得很平靜,絲毫不見昨日的癲狂,彷彿只是在問一個路人。墨淺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道:“他這般修習術法的人跳入那滿是冤魂厲鬼的深淵之中,饒是再如何法力高強,卻也是抵擋不住,最後……什麼都留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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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留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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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句,葉子語便忍不住白了白臉色。她沒有看見,亦無發體會那種被厲鬼撕成碎片,生吞入腹的感覺,然而,便就是這麼一句話,她就已經是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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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淺正想寬慰她幾句,便見她忽的轉過身去,向墨宗的正門走去,這時候他才發現,她竟然是兩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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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她:“你的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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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回答:“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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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什麼,能給那個人,便只能將那把劍給他,生死相隨。推開墨宗的正門,她正看到一個男子急急忙忙的奔過來。那男子臉色蒼白,明顯是受了重傷初醒不久,一襲青色長衫,不過清秀的面容上滿是焦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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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門前看他,他豁然頓住了步子,靜靜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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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吹而過,她望著他,目光百轉輪迴。過了許久,她方才開口,聲音中略帶澀意:“不要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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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的話,沈月竹忍不住顫了顫身子。他張了張口,卻終於發現,他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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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體會她同那人在一起的歲月,無法明白那個人對她而言,是怎樣特殊而重要的存在。但他卻明白一點,她愛他,卻也會因此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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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去爭辯,亦無法去挽回,誰也不會想到,那樣一個人,會在最後,做了這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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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沈月竹連同他人殺了葉子語的親人,這一點,是誰都無法挽回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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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語站在門邊,過了許久,方才慢慢開口,她說:“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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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竹臉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她慢慢走過去,走到他面前,仰頭看他。她眯著眼對他笑,再次向他重複了一遍:“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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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竹閉上眼,猛地將她一把抱在懷裡。山上響起為死者所唱的哀樂,曲調沉重悠揚,響徹山林
“溯彼經年,草野蒼茫。”。
“葛生蔓蔓,刀劍鏗鏘。”。
“娘子……”沈月竹低低喚出聲來,滿心悲涼
“呼魂歸兮,恐之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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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語抬起手,輕輕回抱住了他:“我回來了,已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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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碧落,魂歸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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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長悲,痛失我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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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長悲……”葉子語在沈月竹懷裡,慢慢念出了那個句子:“痛失我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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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靜相擁,然而,沈月竹卻知道,這之後,只是一場無盡歲月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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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懷裡,愛他,卻也恨他。時光流過去,她或許會忘,又或許,便就如此糾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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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終究是選了他,然而她終究是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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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年最後一場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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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過之後,這對小夫妻二人就離開了墨宗。臨走之前,墨淺和陳思然來送他們二人。墨淺已經正式繼承了墨宗宗主之位,而陳思然則拜入墨淺門下,成了墨淺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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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見陳思然,他清瘦了許多,卻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