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自己也肯定得加刑。小如死死摳住圓孔,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崩潰。因此,當指導員開啟鐵門時,小如就緊貼著鐵門撲進指導員的懷裡。
“起來起來,看看你乾的好事。”指導員一閃,小如差點撲倒在地。
小如覺得心臟躥到腦子裡了,跳得他頭暈目眩,號房、高壓線、哨塔、圍牆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都露出了猙獰的面目,讓人喘不過氣來。
指導員帶領小如走出看守所大門,沿著牆根來到新竣工的化糞池。生長中的晚稻發出逼人的清香,可惜小如什麼也聞不到了,他只聞得到自己身上的臭汗和一股死亡的氣息。化糞池剛剛合上的水泥蓋板上懶散地站了幾個人,一個腆起大肚子的估計是包工頭,其他幾個都是幹部模樣。見指導員領著個小青年出來,他們停止了爭執,大肚子指著溢流井說:“讓他下去試試,犯人能鑽進鑽出嗎?開玩笑。”
指導員糾正說:“他們不全是犯人,統稱為人犯。好比不是大肚子的全是老闆。”
鬨笑聲中,小如雙手一撐下了溢流井,彎腰鑽進合流管道。指導員撿了塊泥團砸在小如撅起的屁股上:“誰叫你鑽這頭啦?鑽那頭!”
早就被嚇跑的魂魄又重新附回小如的身體上,原來,他們擔心的不是汙水暗管渠會逃走人犯,而是擔心人犯將從排放生活用水的明管渠鑽到截流槽,再從截流槽鑽到溢流井逃跑。
小如掉轉屁股,一頭鑽進截流槽,看到了新改的明管渠在圍牆的位置豎了幾根鋼筋,雖說一般人不可能爬出去,但它不堪一擊的稀鬆樣子確實能鼓起人犯越獄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