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願碰,如今卻能容忍與另一個女人如此、如此——蕙蘭的臉色蒼白如紙。
“蕙蘭,謝謝你。”劉書雖然在對她說話,卻是沒回頭。眼裡滿是憐惜,食指輕揉著小可因身上的疼痛而緊蹙的眉頭,“她明天就要醒來,可我已經等不到明天了,我必須馬上啟程去雪山之巔取點東西。蕙蘭,可否麻煩你幫我照料她幾天?”
綠蕪郡主射的那支箭帶著劇毒,名叫‘無顏’,中此毒者不易察覺。無顏不像鶴頂紅之流霸道,不會立即見血封喉,只會潛藏在人體內,慢慢蠶食中毒者的魂魄和體力,讓中毒者一天比一天虛脫,最後精力枯竭而亡。
無顏的毒會隨著血液流動,運動得越快,體內暗藏的毒素就蔓延得越快。小可那天殺紅了眼,無顏之毒早已攻心,這些天劉書將能用的寶貝藥材全都用上了,才勉強壓住她體內的毒。要想解無顏,還得雪山之巔的龍炎心果才行。
“雪山之巔?”蕙蘭驚呼,崩潰失落的神情瞬間被擔憂取代,聽說雪山之巔危險之極,就連武功頂峰造極的天機老人都不敢輕易上去。可轉念一想,眼前的男人並非常人,即便是天下第一的天機老人也敗在了他手上,上雪山之巔應該沒問題吧?
蕙蘭心中突然有了思量,也顧不得擔心劉書的安危,點頭應下,“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劉書回首,隔著一張睡塌遙望著她,真誠的感謝道:“謝謝你。”
這瞬間,蕙蘭覺得自己與他不再是淤泥與雲彩,中間隔著一個遙不可及的天地距離。四五年了,第一次感覺自己與他的心靠得如此之近,卻、卻是另一個女人的緣故。
一句‘謝謝’將他與她拉進,卻也將他與她送遠。
近的身份,遠的情感!
他終於不再是天邊的太陽觸不可及、貴不可言,他也像普通人一樣會惶恐不安、會焦急無錯、會感恩戴德,可這一切卻都是為了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
突然間,蕙蘭覺得很悲哀,四五年的日夜相處卻抵不過短短几日,難道真的是與自己無緣嗎?
不!眼底劃過一抹厲色,蕙蘭暗暗咬牙,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毀了現在的幸福生活。
“爹爹,孃親——”軟糯甜膩的聲音突然在院中響起。
李嬤嬤帶著小玉兒進來,小玉兒一見到劉書,便笑著跑過去抱著他的腿直搖晃,“爹爹,爹爹——玉兒好想你哦。”
劉書一改疲憊之色,笑著蹲下身與她平視,“玉兒不是在私塾上課,怎麼突然回來了?”看的雖是小玉兒,問的卻是蕙蘭。
蕙蘭揮手讓李嬤嬤下去了,自己拿出繡帕,溫柔的給小玉兒擦拭著灰撲撲的小臉蛋,“李老先生家添了新小子,沒時間去上課,所以我就叫李嬤嬤把她給接回來了。看她髒得跟花貓兒似的,肯定又去調皮搗蛋了。來,小花貓,孃親帶去你去洗洗。”言罷,端著盛蓮子羹的空瓷碗,拉著小玉兒轉身欲走。
劉書卻突然出聲叫住了,“玉兒,來,到爹爹身邊來。”
小玉兒甜甜一笑,鬆開她蕙蘭的手,蹦蹦跳跳的跑到劉書身邊。
劉書慈愛的揉揉她腦袋上的包子髻,“蕙蘭,讓玉兒陪我說說。”
“恩!”蕙蘭走出院子,抬頭望著刺眼的太陽,伸著手臂對著太陽虛空一握,陰柔的骨子裡突然生出一種勢在必得強勢。玉兒放心,孃親一定不會讓人搶走爹爹的。
“爹爹,這個姐姐是誰啊?”
玉兒乖巧的坐在床頭,悠閒的搖晃著兩條小短腿,歪著腦袋問正在給小可梳頭的劉書。
劉書熟稔的給小可梳紮了兩條小辮子,懷念的摸著鞭子捨不得放手。小時候他也經常給她梳辮子,那時候她就皺著小臉不喜歡,說是同學笑她的鞭子不好看,要梳文倩那樣的公主頭。
他那時候只會給她扎辮子不會扎什麼公主頭,但又好面子不明說,晚上在屋裡拿著書學了大半夜,第二天就亂七八糟的給她弄了個雞窩頭。誰知這丫頭很不給面子,往鏡子前一看,頓時哭得死去不活來,死抱著門框不去上學。最後還是老爺子拿著雞毛撣子抽她兩鞭子,她才老實!
劉書拿著溼巾,一邊細緻的給小可擦手,一邊嘆道,“姐姐叫小可,是爹爹最重要的人。爹爹這幾天要出遠門,你沒事的時候,來陪姐姐說說話好不好?”
“好!”小玉兒使勁點頭,然後又問,“姐姐什麼時候起來陪玉兒玩兒啊?”
“明天,明天姐姐就醒了。”劉書笑著伸手捏捏她胖嘟嘟的小臉,“姐姐跟你一樣,是個吃貨,最喜歡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