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茉看出樓翩翩臉色有異,疑惑地問道。
“小月牙回來了,在昏睡,你看看她有無大礙。我在她身上看到一封信,是月無痕命人送過來的,他邀我前往普覺寺一趟,屆時就能看到無塵。”樓翩翩把信交給凌茉。
凌茉迅速瀏覽一遍,內容大致如樓翩翩所說。
“會不會有詐?”凌茉不安地問道。
“普覺寺離這裡有二十里路程,屆時我一人前往即可。千塵就在這裡等候,你們負責保護好他即可。”樓翩翩淡聲回道。
她寧願相信,月無痕不是想殺月無塵,而是純粹想見她一面。
月無痕曾經就對她說過,會給她一個交待,是不是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樓翩翩輕嘆一聲,看向依然平坦的腹部。
普覺寺這一趟,她必須單獨前往,這是月無痕唯一的要求。
“翩翩,沒關係,我們陪你到寺外即可,這樣也好有個照應,也不算違背月無痕的要求。”凌茉沉吟片刻,有了主意。
樓翩翩想了想,方點頭應允:“我也不希望找回一個又丟一個,最近總是這樣,好不容易要見面了,又總是生出事端,我和他想過平靜的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別胡思亂想了,我們抓緊時間,即刻啟程。早點找到你的男人,你也好安心養胎。”凌茉聲音放柔。
她能理解樓翩翩的心情。她不過是想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罷了,許是前世孽債,才會孩子都有了兩個,卻還是聚少離多。
樓翩翩勉強提起精神,讓水兒去打點,便帶著昏睡的小月牙上了路。
經凌茉看診後,小月牙很快清醒。
問小月牙當時的具體情形,她只記得自己和月無塵都被人打暈,此後的事完全不知曉。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普覺寺而去,月霽本也想跟來看熱鬧,卻被柳月纏上,無法脫身。
“月霽被那個女人纏上,看起來很可憐。”凌茉掀起車簾,看向與月霽糾纏在一起的柳月說道。
“是我讓他招惹上了柳月,我再欠他一次。或許也只有像柳月這樣的女人才能搞定難纏的月霽吧?”樓翩翩失笑。
或許,錯有錯著,這樣就成全了一對孽緣。
此後,一路無話。
待樓翩翩趕至普覺寺時,天已入黑。
眾人就在寺外休息,樓翩翩則被僧彌帶進了普覺寺。
一座並不是太大的寺廟,兩刻鐘便能逛完整座寺廟。樓翩翩由小僧彌帶進一座清幽寧靜的禪房,她吃了一些齋菜,很快便有了睡意。
一是趕路很累,二是有了身孕容易犯困。
見僧彌什麼也沒說,她也不想多問。她已經錯過了月無塵這麼多天,不介意再等。
若是月無痕還不想見她,定有自己的道理,她只需等待即可。
她倒頭入夢,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得有簫聲飛揚,聲聲入耳。
她捲起被窩坐起來,拉開窗門,看向聲音的出處。
只見有一人坐在屋頂,對著她所住的禪房吹簫。
夜色如水,倒也看得真切。身形有些熟悉,正是月無痕。
她才拉開-房門,卻聽月無痕揚聲道:“母后,你就在那裡,我吹一首曲子給你聽。待你聽完,我便告訴你月無塵在哪裡。”
樓翩翩下意識地點了頭,待察覺月無痕離得太遠,未必能看到她點頭,她又道:“原來你的簫藝如此出眾,我這是第一次聽你吹簫。”
“我此生最後一個心願,就是想吹一曲給你聽。怕你不想聽,所以我才以這種方法吸引你來普覺寺。”月無痕話音剛落,纏綿悱惻的簫聲便自他唇畔溢位。
簫聲悠揚動聽,如泣如訴,似在傾訴離別之際的不捨與幽怨。美則美矣,卻太過悽惋。
月無痕一曲奏罷,方道:“母后,我最慶幸的事是能遇見你。原本我想做的事有太多太多,可是我最終為難的人,只有你。細細思量,我終於有了決定。母后,你放心,從今往後,世上不會再有月無痕這個人,他不會再危及你最愛的男人。”
樓翩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始終吐不出半個字。
良久,月無痕又道:“你懷有身孕,早點休息,一覺睡醒,你就能見到孩子的父親了。”
藉著銀色的淡淡月華,樓翩翩看著屋頂上的男人,半晌才道:“謝謝,你終於可以放下了。”
她關上房門,本想睡下,卻又忍不住到了窗前,站在隱蔽的位置看著屋頂上的月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