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漸漸漫出一股血來,那麼觸目驚心,那麼鋒若刀割的劃碎了我的心。
“扎納扎特爾!…”從未這般恐懼的喚過…從何時開始,我已經對他這般不捨…
第一百十九章:不能承受之重2
第一百十九章:不能承受之重2
他本不是個如花的男子,那粗獷堅毅的身形,那縱馬疾馳的颯然英姿,一如這草原上翱翔睿馳的飛鷹,但如今,卻抖縮成了花兒的模樣,頃刻間便灰敗落土。
曾經我以為,他爽朗清澈的笑容,終能領著我逃離永夜,將我照的燦若白晝,那爍爍年月,總有花滿春華,芳溢滿園的時刻。
於是我在暗中站定守望,等到的卻只是他不顧一切的同墜地獄,方才醒悟,我與他,我與周遭的一切為我而死的人們,終究敵不過陰謀二字。
“扎那扎特爾!”我輕擁著他顫抖不已的頭顱,擁他入懷,方憶起,就連此等細小的溫柔,都吝嗇的不曾給予,他曾是那般希望同我相守一生,他曾如此信誓旦旦的許諾此生只擁我一人,他曾那般極盡哀求的要我為他生個孩子。
而我又如何回應他?迎親帳內惡語相向,部落群裡四散流言,為見四爺棄他如縷…不管這所有的一切是否有著百般無奈的情由;我卻無可推卸的成為了他這一生,命中犯剎的災星。
無措的接著他嘴角汩汩流出的鮮血,那溫熱滾燙的觸覺,卻如屋外的積雪一般;碰觸之時;涼徹身骨,絲絲血跡在我蒼白的指縫中漏過,帶走了心內蘊藏的所有珍貴期許…空落落的恐懼漫卷全身。
“來人那,快去請江大夫來,來人那…”我高聲喚了許久,卻一個人影都未見到。
扎納扎特爾在我懷裡掙扎了下,支吾著說道:“心兒…別…別喊了,我一心求死,已經將所有下人都支開了!”此刻他仍能說些
“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眼淚終於如決堤的洪水一般;一股又一股綿延著不肯停歇;滴滴落在他蒼白的嘴角,而他原本乾涸的雙唇,似得到了甘露潤澤一般,嬌嫩的開出花來,不知道那開在地獄的的曼珠沙華,是否是這般蒼白的顏色。
“心兒,莫要自責。這一切都是我甘心情願的!”話未說完,又是大口的鮮血傾吐而出,我也曾是身染中毒,九死一生之人,看著他灼盡心肺之痛,絕望著不知該如何穩住心神。
“什麼自願的,有什麼東西,能比自己生命重要!”況且現在所遇事情已經有了脈絡,大家聚在一起想解決之法不是更好,為何要選這條懦弱的棄生之路。
“有…比我生命更重要的;是你…”他毫不猶疑的說道。
又是一陣錐心痛楚,他吃力的抬起手來,溫柔的摩挲著我臉頰,笑著安慰道:“在有生之年,能見你為我垂淚,也不枉我愛你一場,來世,把你的來世許給我罷,我不要再做遲到的男子,我要做最先也是唯一一個走進你心裡的男人,來生,我們在喀爾喀大草原上…縱馬賓士。”我拼命的點頭應他,直到頭腦昏脹:“若有來生,我定能愛你如你今生愛我這般無二。我們不要再做這帝王子女…只願為平凡的一對牧民夫妻…白日裡我們可以去肯特山腳牧馬放羊,晚上便在蒙古包內觀星飲酒…我們會有許多許多孩子;個個像你一般英勇魁梧…”
說到孩子;他眼神驀的黯然無比:“唯一的遺憾,我未有留下任何子嗣,不過也好,省的…長大又捲入這些紛爭。”我卻有些不明白此話。
他吃力的從胸前掏出一包東西,裡面是兩封信件,一封是我入門那時見他收入懷中的,而另一封卻像是早就預備好的一般。
“撲!”又是一灘鮮血猛衝出口,我趕忙拍著他的胸口說道:“王爺,不要再說了,我去找太醫,你等我,等我回來!”
他卻堅定的搖了搖頭,毒藥此刻怕是已經燒啞了他的喉嚨,他仍是想說些什麼,卻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響了。久#久小說#網
就這般四目相對;靜迎著死亡的到來;而他嘴邊的那一抹微笑;至死仍是淡淡的掛著。
“扎納扎特爾!”縱然再淒厲的喚聲,已得不到他半點回應了。
又一鮮活的生命,就這般輕易的隕落了。
經不住這沉痛打擊,身體狀況急速的惡劣了起來,次日清晨便咳嗽不止,虛汗直流。如今緊迫的情勢;再加上我這病怏身子,僅能勉強支撐著操持家中喪禮,扎納扎特爾王爺歿了,府裡來往之人不絕,而丹津多爾濟王府,此刻也正辦著他福晉的喪禮,往來拜祭之人,皆是行色匆匆,拜完這家換另家,而如此巧合的身亡,再加上哈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