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江修緣笑著遞過一個薄荷香包,我輕笑著接過,湊在鼻尖細細聞來,竟有些妹妹的味道。而今我隱姓埋名,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她了。
那日跟我一同離開的還有雪蓮和江修緣…我百般規勸;仍是不能搖動她們隨我而走的決心;便只能由著她們了;畢竟人生路上;有朋做伴;總比孤寂一人要好許多。
如今江修緣在城中開了一間藥鋪,為了徹底的掩蓋光華,並不看一些奇難雜症,僅僅是偶爾為人看下頭疼腦熱,把下喜喪之脈而已。但丹津多爾濟本就給了我許多財物,再加上他綿綿可計的營生,三人的生活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江修緣日益飽滿鋥亮額頭,那整日笑的連魚尾紋都溢位的模樣,便知他由衷的高興。
“今日陽光那麼好,別窩在家裡了,去街上走走,那麼幾年了也不見你好好的為自己買些胭脂水粉。”江修緣溫柔的說道。
“怎麼,難道沒塗水粉的臉就那麼讓你看不下去嗎?”近些年是有些不顧形象了,那時為了不碰見四爺,連夜奔離烏蘭巴托,正是身體虛弱非常時刻,一路勞累身體皆未好利索,於是四年來時常是小病不斷,渾渾噩噩著將養身體。
“小姐的臉四年來可一直沒變過,胖瘦都未顯呢!只是就這麼時常病著,臉色難免有些蠟黃之氣,等今兒個上街去粉妝鋪子買些胭脂,只稍微那麼一抹,便傾國傾城啦!”雪蓮在旁嘮叨討好的說道,這些年來,她也開朗了許多,心中的那道陰影,終於漸漸撤離了她凝結的眉梢。
“罷了罷了,拗不過你們,去便去吧。”我掙扎著從婆婆椅上起身,雪蓮忙進屋拿了件袍子出來,包裹嚴實便出了門。
江修緣要回店裡開鋪子,自然未跟我們一起,於是兩個女子便益發沒了管制,風風火火的一路往粉妝鋪子去。
但就在蘇州河一側,迎面撞見了一位故人,那熟悉的粉砌小臉,已有了些許年月的磨練,許是日子過的並不舒坦,便更加瘦了,我糾著一顆心,低頭行過…如今我已是個“死人”,又怎能再與她相認。
但似註定一般,她卻認出了我:“格格!”她在我身後高興的喚道。
我僵硬的轉過身去,輕喚了聲:“子丹…”
她便瞬間燦笑著若花一般,清純之氣竟是半點未減。
“格格!你怎麼會在此,我去烏蘭巴托尋你!那的丹津多爾濟王爺說你在戰中受槍而死了!害奴婢傷心了許久!”我笑著拂了拂他的額頭,低低說道:“回去說罷,此事一言難盡。”
“格格,她是何人?”雪蓮在側忍不住低聲問道。
我悽然一笑:“她是子丹,子青的妹妹!”說罷只見雪蓮錯愕的瞪大了杏眼,滿是敵意的看向子丹。
“格格,這些年來,你好麼!”方才坐下,茶都未飲一口,子丹便焦急的問道。
“子丹,對不起,想必在烏蘭巴托,你已見到了你姐姐的那座孤墳,不恨我麼?”不管子青做過些什麼,我總覺心裡虧欠了子丹,那麼殘忍的奪了她們姐妹重圓的機會。
她眼神暗了暗,卻仍是頗為坦然的說道:“格格,其中事情丹津多爾濟王爺都解釋於奴婢聽了,奴婢承認,方才知道姐姐乃是格格所殺,真的心裡存著憤怒,但聽見王爺說格格沒了,所有的恨便頓時消散了…又知道姐姐所做的所有一切;奴婢羞憤難當;只怪姐姐實在太過不念舊恩;害了格格!”說罷便呆呆的落了淚。
我心疼的挽過她的身子:“今後我便是你姐姐,這世界上再沒有格格,我們四人一起在蘇州好好生活,不用理會朝局,不用牽扯鬥爭。”
“但是格格!那四爺呢,四爺怎麼辦!”她忽然推開我,掙扎著說到。
而我心裡的那道已經癒合良久的疤,又被這句話撕扯的鮮血直流。
“他…自然會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已然有了最最寵愛的年氏,我僅是他狠心拋去蒙古的棋子而已,若不出預料,此刻索額圖已經在他的謀劃之下,倒臺了罷!哈布多爾濟與索額圖勾結賣國之事,整個土謝圖汗部眾人皆知了,他要削弱太子,不在此刻,又待何事。
“格格,你怎可這般沒有良心!”子丹激動的說道。
而站在一旁的雪蓮終於忍不住吼道:“你知道什麼!格格有今天都是他害的!格格已經對他仁至義盡了,還需顧忌他的感受麼?那誰來理會格格的生死!”
子丹聽聞雪蓮這般潑辣的聲響,稍稍止住了激動情緒,卻仍是鍥而不捨的說道:“奴婢心急見格格,所以年未過完,便奉旨出宮了,行至烏蘭巴托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