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榻上,我隔著屏風細細聽著外側言語。
“朕記得你便是方才那位通知朕,格格遭人…的宮女是麼?”還未等此宮女說話,康熙便急不可耐的問道。
“回皇上話,正是奴婢,奴婢瞧見格格褲子上的大灘血跡,才大膽前去稟告皇上!”康熙怒嘆一聲,繼續說道:“廢話少說,你還有何事稟報,快快盡數道來!”
“皇上,奴婢方才收拾八阿哥營帳之時,發現他被褥絲毫未動,匆忙從外披霧回來,而褲子上,也帶著血跡…”嗡的一聲,隨著她這番含沙射影的汙衊之詞,我渾身凜然,直直抽搐!
原來如此!太子未病之時,設計的河岸擒“奸”一幕,便是整件事情的序曲!或許索額圖本意是想讓太子裝病不前,然後尋人模仿印刻了丹津多爾濟的印鑑騙我深夜出營,將我殺於野外。而太子卻對我始終色心不改,於是便在此計謀之中,又新增了自身獨特的演繹!
不出意外,這位丫頭亦是太子精心安排的牽線之人,為的就是防止我吃了虧,卻仍是不尋康熙主持公道!
這般一石二鳥之計,果然使的出奇!即便後來查無證據此事乃胤禩所為,也在康熙心裡,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混賬!這個畜生!”康熙已然是撕心裂肺般大吼,我急急出言維護,啞著喉嚨說道:“皇上!事有蹺蹊,莫要枉怪好人那”
康熙走至床側,低聲說道:“心兒,我定然要為你將此事搞個清楚明白,還你一個公道!”那燦目的龍眼,此刻正噴射著難以抑制的怒火。
我知自己已無力勸他,便懇求道:“那讓他來此吧,皇阿瑪也可與他對峙。”
“好!”康熙溫柔說道,攬著我的手,始終未有任何鬆動。
八爺此番深夜離帳,必定亦是受太子私下引誘所致,而他褲子上的血跡,擺明就是栽贓傢伙。既然胤礽已經鐵了心要讓八爺百口莫辯,那他即便再如何解釋,也不可能尋到為他作證之人!
而如今唯一能救八爺之人,唯有四爺了!若四爺能證實昨夜是與八爺一同野外小遊,康熙雖難免有些分懷疑,但卻能止住外面眾人的懷疑之口。
如今箭在弦上,我雖百般不願在此刻面對胤禛,但為了不讓太子奸計得逞,為了扶起太子的敵對勢力,我必須去求他!
“皇阿瑪!至今我仍未進食,已是餓了許久,且仍穿著汙濁衣衫,能否喚小衣進帳,伺候我梳洗一番。”他未細想便同意了,他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不敢拂逆我任何意思,怕我心鬱難解,便走了不歸道途,如今見我主動要求進食,自然是歡喜非常的。
“瞧朕粗心的,竟連這些都忘了!你等一會,我即刻命人準備膳食,喚那丫鬟進來伺候你梳洗!”他歡笑著急急奔出門去,竟使我又有了幾分錯覺。
雪蓮來時,我趕忙將心裡所想,統統告訴了她:“告訴四爺,此事乃是太子所為,而太子欲藉此事在皇上面前嫁禍八爺!如今能與太子匹敵勢力,唯有八爺,所以望爺幫他一把,為他昨夜離帳作個同行證明!”
雪蓮沉默著點了點頭,她是知我心中所痛之人。
香噴的紅米粥端至面前,卻被康熙拂袖掠翻在地:“誰的主意煮這玩意,趕緊收拾乾淨,改些別的來!”
一陣不明所以,難道他是怕我看見這紅米顏色,思及那血腥之夜麼。
不幾八爺便來了,他毫無半分警覺著向康熙請安:“兒臣參見皇阿瑪!”
“昨夜你去了哪裡?”康熙拿著廚子新做的雞粥,一勺一勺的餵我,表情溫軟無比,卻出言即是冰寒之詞。
八爺果然如我所料,呆愣著跪在前側,卻尋不到半語一言回答康熙的問話、
“怎麼?說不出來麼?要不要朕替你說?”康熙句句譏諷著說道。
正在此時,外面侯旨公公喚道:“啟稟皇上,四阿哥求見!”
康熙聞此捏勺的手忍不住抖縮了下,穩了穩心神便說道:“讓他進來!”
第一百四十章:問罪2
第一百四十章:問罪2
許是隔著屏風,我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他,那瘦削模糊的身影,極緩沉重的步子,入了帷帳便久久頷首而立,不許一言。
歷經此事之後,我雖心中百般仇恨,但能坦然的面對現實,亦能在所有人面前裝著冷靜自恃,卻唯獨他!唯獨在他面前,彷彿所有裂心痛楚都只因他而迸裂。
“回皇阿瑪話:昨兒個夜裡,兒臣與八弟夜間肚餓,忽然想食些野味佳餚,所以便相約出去打了一晚的獵!”若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