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齜牙咧嘴的對著顫立之前的我,不由得一陣抖縮,忍不住急速奔行了幾步,方安定了稍許。
抬頭看見前面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車角四角處皆掛著一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發出吱嘎吱嘎的搖曳聲響。
或許是我急行的腳步聲驚擾了車中人,他撂簾一望,便急匆匆的跳下馬車。
燭光照著那張眉如遠山的臉,跳脫著有了生氣…“心兒!”他疾呼著奔來,霎那間我便被那溫暖的懷抱擁住,緊摟著幾欲窒息。
我看著他鬍渣盡亂,面頰凹陷的臉,心疼到無以復加,忍不住輕撫著說道:“爺…”
或許是劫後餘生的感悟,或許是鬱結許久的迸發,竟再也忍不住肆流的眼淚,嘩嘩的趟進他的胸膛。
“沒事了…終於沒事了…”他輕拍著我背,啞聲安慰道。
看著他故作堅強的神色,我胸口窒悶,四爺逼於無奈在阿哥們面前將我與太子之事曝露出來,雖是經他首肯的,但這些個事情,原先他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從未想過會再此情況之下,由四爺之口告訴他。
到此每當我想起那個夜晚,心便會狠狠的抽痛,不知他在得知此事之後,會否如同我一般,風扶如刀戮。
而往後的日子,縱然康熙受到四爺威脅而饒我一死,四爺與其他阿哥們必然會永遠的保守這個秘密,但作為九爺,十爺和十四爺的領路人,他定然已經顏面盡失了…
“爺對不起…”我埋在他的胸膛沉聲說道。
他明顯身體一僵,卻仍是故作疑惑的說道:“傻丫頭,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不要在風裡站著了,咱們上馬車回府吧,月眉早就為你燒好了熱水,回府好好泡一下,把所有的都忘了罷。”
他輕抱我上車時候,才看見康熙御駕從另一側奔行而過。
一路無話,只是相互依偎至府,下車時他再度抱我那刻,我才從他虛軟的步子看出他身子著實不好,臉色慘白不說,連雙唇都見不到半點血絲了:“爺,你怎麼了…”
他腳步踉蹌的退後了幾步,扶著馬車身子喘了一陣。
邊上小福子終於忍不住出聲說道:“福晉在牢裡時候爺一直在乾清宮門口跪著,粒米不進,後來昏倒之後皇上命人將爺丟回了府,好不容易醒來了一刻,四爺入房低語一陣之後又開始大燒不退了…今兒個都沒退燒呢…”
我慌忙將手附上他的額頭,果然滾燙的嚇人。
“死奴才,要你多嘴!”八爺輕吼一聲,眼角卻是帶著深深的笑意。我也不與他多作爭辯,只反手攙過他身子,往府內走去。
但方踏過門檻,便看見方道上赫然站了個人影,瞧著是個女子模樣,正猜度之時她已叫出了聲響證明身份。
“你居然還有臉回來!”郭絡羅氏蠻狠的雙臂交纏胸前,肩披斗篷,氣勢凜然。
我本不欲在此節骨眼上再與任何人起爭端,況且爺還在病中,更不宜讓他左右為難。遂對她的挑釁之語只當未聞,自顧自的走回屋去。
但她在此候我的用意便是給我難堪,又怎會因我的隱忍而鳴金。
“少在那自命清高,裝賢德婦人,說好聽點是被太子玩過的女人,說不好聽點就是一破鞋!還說被太子**,指不定是自己勾引貼身上去了,太子是什麼身份,那會你還只是一個不冷不熱的棄婦格格,能不巴結著圖點好處麼!”她忽然口出惡言,捅破了我與八爺見面至此一直諱莫如深之事。
我感覺到八爺身形的緊繃,已是怒極的趨向了。
看著他談及此事的不自然反應,我知道他雖然面上淡淡,卻是極為介意的。
“爺,你到底是不是昏了心智!趁此機會將此不潔女人轟出門去,你要納多少個年輕貌美的側福晉,我都應了你!只要你趕走她!”郭絡羅氏仍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道。
八爺終於忍無可忍了,掙開我的手三兩步便跨到了郭絡羅氏面前,低頭緊貼著她說道:“這些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說!”
郭絡羅氏見此臉色微恙,卻仍是不改潑辣本性,與他逼視間還是嘴硬的說道:“還用別人說麼,這些個事情早就街知巷聞了!你去外面看看,賣菜的張嬸,掃地的啊黃,殺豬的老李,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八爺的怒火徹底被她撩撥了起來,單手叉住她的脖頸,捏的骨節發出悚人的脆響聲。
郭絡羅氏的臉頓時由於血氣不暢而通紅了起來。
第一次瞧見溫潤如月的八爺,那般狠辣而又尖刻的神色,如血眼魔頭一般惡狠狠的說道:“你最好給我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