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覺得朝堂吸窒了我,而我又何嘗不是凡是都只看形勢,對周身的點點關懷毫不在意呢?
但眼下,我卻不能這般安然的享受如此時光,遂卯足了氣力喊了聲雪蓮,好在她並未走遠,只是在偏廳等候。。聞聲即來了。
“福晉,下步該怎樣?”雪蓮有些不明白到底我此番刻意受寒吃盡苦頭,與將江修緣逐出北京有何關聯。
我平了平氣,先安了下她心說道:“你不要緊張,下面我說的事情,已經有了萬分把握,你莫要驚慌。”
她信任的點了點頭。
我便繼續道:“你去懸草閣替我配幾味藥來,記得名字:斷腸草,綠豆,金銀花和甘草。配回來以後用器皿仔細將斷腸草搗爛,塞於糖葫蘆中,綠豆金銀花和甘草則另起鍋子煮沸,兩碗熬成一碗。每日江修緣送來湯藥時候將糖葫蘆遞給我,而等江修緣走後便去佛堂抓一把香爐灰,混著煮好的金銀花湯藥一起給我服下。。”
雪蓮雖聽的仔細,都一一記下了,卻十分不解的問道:“奴婢雖然不懂醫理,但斷腸草還是有所耳聞的,這可是毒性甚烈的送命之藥,福晉若吃了,會性命不保的!”
我肅然說道:“所以你要控制用量,每次只能微量,半個小指甲蓋那般的分量,摻在糖葫蘆裡。到時江修緣走後,吃了你另煮的湯藥,自然便能吐出來了。”我見她仍是雲裡霧裡,便繼續解釋道:“我要逐江修緣出北京,有兩方法,一是讓皇阿瑪逼走他,二是我親自逼走他。第一我若服毒,八爺定然會告知皇阿瑪我病情大為不好,到時便讓八爺懇求皇阿瑪將江修緣趕出太醫院,另擇良醫為我看診,到時我不再服食毒藥,病自然便好了。。二是若被江修緣發現我自吃毒藥,他也該懂我意思,他若不走,我便死。”
雪蓮瞠目的呆看著我,半響都吐不出一語,怕的有些抖縮。
我安慰道:“你莫怕,不會有事的。”
“但是…但是福晉,為了他,值得嗎?”雪蓮緊揪著手裡絲帕,心裡怕是已經在狂亂的爭鬥了。
“我欠他的,便用此次還給他吧,以後他就拜託你了,下午去佛堂上柱香,希望不要生出什麼變故才好。”我心裡也是沒底的,這一切都得看機緣了。。若康熙未貶他出城,便只能實行第二計,將一切都告知他了。
但我心裡是期盼著由康熙下旨的,畢竟皇命一下,便再也不能駐足此角力場了。
下午時候,江修緣果然端著煮好的藥踏著風雪過來了,因天氣太冷,藥早已冰涼,便去府裡廚房溫了一遍才拿了過來,八爺在旁將藥一勺一勺喂的仔細,雪蓮拿來冰糖葫蘆時候,手抖的厲害,我瞪了她一眼,掩飾的說道:“怎麼?你也病了不成,竟冷成這樣了?去廚裡拿件錦袍披一下罷。”
她許是怕極了,也不出言應聲,只是勉強點了點頭,一路抖至廚邊拿了個大斗篷披上了身。
八爺全心看著我,倒也沒在意她的怪異,但江修緣卻一臉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我輕嚼那顆糖葫蘆,只覺酸甜之中又帶著絲絲苦澀,真是人間五位,我常其三也。
江修緣見我藥已飲完,便拉過手腕替我診起脈來,而毒藥入喉未果多久,便開始猛烈腹痛,只一瞬間便滿頭大汗,我忍不住抽回手臂,抱著肚子左右翻滾。江修緣瞪目大驚,一時之間反應不及,不知為何小小的風寒,竟會有此劇烈舉動。
而我的抽搐痛覺,自小腹漫漫攀上全身,終於口難禁身,猛吐出一口鮮血。
“心兒,你怎麼了心兒!”八爺嚇的面無人色,慌亂的只知猛拍我背:“江大夫,她到底怎麼了,怎麼了啊!”
江修緣一手伸進輩子,欲抓住我手臂把脈,而我刻意忍著痛楚左右躲避,嘴裡不住呼喊著雪蓮:“茶,我要茶!”事先我已吩咐雪蓮將香爐灰混合的湯藥放於茶碗中。。
雪蓮急忙跑至桌緣取來遞我,茶碗顫動聲響惹我的陣陣煩躁。
一口將杯內茶水飲盡,頓時只覺胃裡翻湧,似攪拌機器高速運轉一般,食道抽搐,胃也猛烈的收縮著,終於衝口而吐,混著黑色藥汁和猩紅血跡的穢物,狼藉了一地。
八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幕,而我也終於力竭而倒,倒下之前仍挺著所有精氣神,抓著八爺衣袖說道:“我要稟明皇阿瑪,撤換太醫!此男不可擋太醫之名,不想在北京看到他。。”
“朕準了!”忽然那久違的聖主之音,竟飄至了我的房內,我躺在枕上急喘著氣,確定此並非幻覺。
“怎麼樣?你怎樣了?”康熙焦急的走了過來,一把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