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便有些著急,瞪著南宮玉道:“綵衣娛親,那便讓我來彈一曲吧,曾祖母最是愛聽我彈琴了。”
老夫人見有臺階遞到自己面前來,忙笑道:“好好,就讓季雲彈一曲吧,我也多年沒聽咱們季雲彈琴了。”
南宮玉哪裡肯依,撒嬌道:“世子的琴藝自然是寧國數一數二的,您要是先彈了,誰還敢再彈?還是讓世子妃先彈一曲吧,世子的曲子做最後的壓軸。”南宮季雲再待要拒絕,吉祥卻道:“如此,吉祥便獻醜了。”她不耐煩這南宮玉沒完沒了的糾纏,也看出來老夫人有些為難,如果想要避免這些人一再地動腦筋讓自己出醜,便只能彈上一曲,讓他們刮目相看,這樣一來,風頭雖然盛了,但也不是沒好處的,起碼以後自己說話可以大聲些,不用再隨時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了。
吉祥淨了手,坐到琴後,單手抬起,輕輕地將琴絃每根逐一地撥了一遍,南宮玉“呲”地笑出了聲,老夫人面色也有些尷尬,而南宮季雲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至於章敏和南宮離兩口子,也是笑得一臉的幸災樂禍。吉祥抬眼在眾人臉上掃過,然後抬起雙手,撥動琴絃,一曲《枉凝眉》自指尖流出,她啟口唱道: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這首歌吉祥看紅樓夢時便學會了,日日聽,夜夜聽,竟也不覺得膩,聽了一兩年,可以說是爛熟於胸了,以前只用口琴吹奏過,如今被逼急了,彈起來竟也順溜。其實吉祥的琴技並不是頂好的,她的琴藝師承高嵐,其水平也與高嵐相差無幾,但她不知道高嵐的琴技在大興國能排到第幾,雖然在她看來,高嵐已經可以說是琴聖了,但保不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所以吉祥不敢貿然地清奏一曲,有伴唱就不一樣了,可以掩蓋很多琴技上的不足,而這曲子又是別人都沒聽過的,所以可以大大地驚豔一把。
一曲終了,在座諸人卻久久回不過神來,待回過神來後,卻又說不出話來,老夫人靜默了半晌後才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甚好,甚好,快來跟曾祖母說說,這是什麼曲子?是誰作的?”吉祥起身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了,淺笑道:“這曲子叫枉凝眉,是吉祥老家的一位姓曹的老者作的。”老夫人點頭道:“甚好,甚好,不過就是悲慼了些,你如今正是新婚,莫要彈這種傷心的曲子。”說罷又轉頭對南宮季雲道:“你去彈一首歡快的曲子,好好彈,莫要讓你媳婦兒比下去了。”
南宮季雲起身,深深地看了吉祥一眼,走到琴後坐了,雙手撫上琴絃,略低下頭,滿頭長髮如墨,一身白衣勝雪,遠遠看上去,真如畫中人一般。南宮季雲擺好了架勢,又抬頭深深地看了吉祥一眼,這才低下頭,撥動琴絃,彈了首歡快的曲子,但彈完後,老夫人卻嘆道:“苦了你了,這幾年在外頭,日子不好過吧?你看你彈的這歡快的曲子,都有一股苦味兒了。”南宮季雲又看了吉祥一眼,帶有深意地道:“季雲只是方才聽曲子聽入了迷,所以一時出不來,歡快不起來,還望曾祖母恕罪。”
老夫人笑道:“入了迷了?日後叫你媳婦兒天天在家裡彈給你聽,不過別忘了趕緊給我添個曾曾孫子,我想聽我曾曾孫子彈琴,爹孃都彈得這般好,孩子鐵定會彈得更好。”吉祥聽了老夫人這話,紅著臉低下了頭,心裡卻有些黯然,這老夫人是真的疼愛自己,只是自己恐怕要叫她失望了,曾曾孫子,只怕她是不可能看到的了,就算有,也絕不會是自己生的。
而南宮離聽了老夫人這話後,臉色便不大好了,他大伯便是因為彈得一手好琴深得老夫人喜歡,而他的爹打小就沒那天賦,雖然也會彈幾曲,但總入不了老夫人的耳,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就聽老夫人取笑過爹,說他不是親生的,不然怎麼一點兒彈琴的天賦都沒繼承到。眼下老夫人聽了那二人彈琴,想來是更寵那兩口子了,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己女兒多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南宮玉讓吉祥出醜的目的沒達到,反倒讓她出盡了風頭,正低著頭悶悶不樂呢,哪裡有心思去看南宮離的眼神。
吉祥和南宮季雲變著方兒的哄老夫人開心,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便到了晌午,廚房準備好了宴席後,眾人便又簇擁著老夫人,朝吃飯的地方走去。
不知是被吉祥一曲鎮住了,還是不想再耍陰謀詭計了,二叔家的大小兩個女人倒沒再出什麼么蛾子了,這頓飯吃得倒是比較平靜,飯後南宮季雲和吉祥便要告辭離去,老夫人再三挽留,但南宮季雲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