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虎被他逗笑了,回禮道:“沈公子好生有趣。”
幾人寒暄片刻,殷遠說:“我二人途徑洛陽,沈瑜他身體不適,借你的地方住兩天養養,再往長安去。”
陸虎點頭:“知道了,小爺請自便。”說罷吩咐家丁收拾整頓。
沈瑜瞧著他的意思倒像是要搬出去,便道:“陸兄弟不必如此,我來叨擾已經很過意不去了,哪有把主人趕出去的道理。”
沒等陸虎答話,殷遠到:“陸虎在洛陽有幾處產業,此處只是別院,不妨事的。”
“小爺說的是。”陸虎憨厚笑笑:“沈公子就安心住下吧,官家留在這裡,二位有什麼需要只管和他講。”
然後又吩咐了下人幾句,三下五除二帶著人撤了。
沈瑜被弄得莫名其妙,對殷遠說:“你這位朋友有點怪啊,好像巴不得我們佔著他的宅子一樣。”
殷遠不答,轉而道:“你一路也累了,不如休息休息,攢足了力氣,晌午去生風樓吃飯吧。”
“生風樓?”一聽吃的,沈瑜眼睛都亮了,一切拋到腦後。
“洛陽最有名的館子,幾樣菜做的很是有意思,我每次來少不了要去的。”殷遠略作解釋:“方才陸虎已叫人去訂了位子。”
沈瑜點頭:“如此再好不過。”
說罷便依殷遠所言,被小廝領著去客房休息。
等小睡轉醒,恰好到了午飯時間。沈瑜略作整理後到了前廳,殷遠已經在候著了,見他出來,笑道:“你倒是每次都正好,動身吧。”
一行人便往位於洛陽城中心的生風樓去。
生風樓牡丹宴(上)
生風樓不愧是洛陽最有名的酒樓。
正值用午飯的時辰,一樓大廳內座無虛席,小二在其中穿梭往來,吆喝聲此起彼伏。沈瑜擔心殷遠不習慣這樣的環境,哪知他看來泰然自若,似乎當真熟悉的很。
四人剛一進門,掌櫃便迎上來,對著殷遠道:“好久不見殷公子,陸爺定好了位子,您和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眾人跟著掌櫃往上走,沈瑜問:“你跟掌櫃很熟?”
“那到不是,”殷遠低聲道,“從前來過幾次,跟大廚切磋過,似乎掌櫃印象深刻。”
沈瑜笑,心想定是定是殷遠露了一手,將對方震得七葷八素,看掌櫃這麼殷勤,搞不好當時還想挖角,留殷遠在生風樓呢。
他一個人在腦中想殷遠穿著廚子衣服的模樣,想得十分高興,沒留意殷遠看著他,嘴角也噙著淡淡笑意。
生風樓三樓均為雅間,掌櫃頗為恭敬地將他們引到一處清靜的廂房,躬身問殷遠:“殷公子,上些什麼菜?”
殷遠回頭看了看沈瑜,對掌櫃道:“我這位朋友頭一次來洛陽,麻煩掌櫃挑那幾樣,搭配著些就好。”
掌櫃道“諸位稍等”便點頭退下,叫小二先上了茶點。
沈瑜問:“‘那幾樣’是什麼?你怎麼弄得這樣神秘。”
殷遠笑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生風樓的牡丹宴,不僅新奇,裡面有些菜也做得相當不錯。可惜全套下來得有三四十種,我叫掌櫃看著搭配幾樣。”
“牡丹宴?可是以牡丹入菜?!”沈瑜驚奇。
殷遠點頭。
“牡丹竟也能入菜!”沈瑜感嘆:“又能看又能吃,不愧是花中之王啊!”
二人身後宇青噗嗤一聲笑了:“沈公子,哪家花王還看能不能吃啊?!”
殷遠聞言也忍俊不禁,沈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頭一回聽說。”
“牡丹花葉均可食,”殷遠對他解釋,“根還能入藥,有通經活絡之效。其中入藥者以安徽鳳凰山所產為最佳,不過若論食用,還數洛陽。”
一番話說得沈瑜躍躍欲試,愈發覺得腹中飢餓,便想先用些茶點墊著。
他見手邊一盤中之物,色澤金黃,呈微微卷曲的片狀,便隨手夾起丟進口中。酥脆,奶香混著花香從齒間慢慢氤出,還有種十分爽口的感覺。
“這是……”
殷遠彷彿就在等這一幕似的,看他一片下肚,眼睛一點點睜大才道:“此物名為‘牡丹生菜’,是新鮮生菜並牡丹瓣和之,用摻了奶酥的麵粉薄薄裹一層,在炭火上烘至酥脆而成。用此法烹製,花香猶在,堪稱生風樓一絕。”
“原來從茶點就開始用牡丹花了!”沈瑜嘖嘖稱奇,不由對著廂房門口望眼欲穿,叫殷遠看得十分有趣。
好容易,門外響起掌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