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一隻細瓷白碟放了幾塊酥黃的金糕卷。伸手將藥端了,試了試涼熱,遞到胤禟手裡。
胤禟垂眼看著手中溫熱的碗,聞到濃濃的中藥味,已經胃裡翻騰。他看了炕邊坐著的胤禛一眼,抬頭問初雲:“不是才喝過藥嗎?”
“爺,那是補藥,這個是去除風寒的。”初雲笑呵呵的看著炕上的胤禟,每次見他皺著眉苦著臉喝藥,都又心疼又有些好笑。
胤禟嘴角抽動了兩下,端起碗喝藥。等胤禟強忍了噁心喝完,一塊點心已經送到他手上,胤禛微笑著看著他。胤禟怔了片刻,低頭若無其事的送入口中。似乎在不久之前,也有這樣一個人笑著為自己端茶遞水,關愛之意更加明顯。
之後又怎麼樣呢……
喝完藥,胤禟頭有些發沉,胤禛揮手讓初雲下去,扶他躺下,將胤禟的被角掖了掖。
因著主人的畏寒,大紅的錦被團團圍住,襯著胤禟臉色愈加白 皙,精緻的五官因著主人的沉睡顯得乖巧了不少。平日那雙極漂亮的丹鳳眼被長長的睫毛遮住,淡色的唇緊緊抿著,顯示著主人性格的倔強,真正吻起來卻異常的柔軟……
胤禛的眼光柔和了不少,抬起右手輕輕撫摸胤禟的臉,手指在他唇邊停住。
胤禛眼神暗沉了些,嘆了一聲……
幾日後,在宮裡的太醫頻繁的探視下,胤禟的病終於大好了。除了胤禩和胤禟心知肚明,胤誐有些猶疑外,外人眼中,一切如常。
處理完兩司堆積下來的公事,胤禟進宮見了康熙,將對鄂羅斯貿易的事說了。
康熙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小九既然覺得合宜,朕不會反對。但是往年鄂羅斯的商道也是有的,並未見利有多大。再說,哪裡就用得著你親自去,難道內務府就連個得用的郎官都沒有,要你一個阿哥千里迢迢的去邊遠苦寒之地?”
胤禟料到康熙的反對,笑著說道:“皇阿瑪,利多利少先不說。這是兒臣定的,自然由兒臣跟著比較放心。況且第一次去探一探底,以後就用不著再去了。”
不是胤禟喜歡事事親躬,內務府的人得他信任的不過幾人,李希敬管賬方面是精細,但是負責去商談貿易的話,他身份卻不合適;新來的主事鄂爾泰,辦事利落,從未出過差錯,卻剛正有餘,有些不知變通。
況且有了變化,誰敢私自做主,還不如親自去一趟,一勞永逸。這裡面,有多少是胤禟不願意待在京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況且,若是派了別人去,這該是內庫得的銀錢就不知要流失多少了。
康熙見胤禟堅持,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轉過身準備尋了由子回絕了。見胤禟乖乖的站在邊上,一臉儒慕和期盼的看著他,心裡一軟。到底是為內務府著想,難得他是個盡心的。康熙站到了胤禟面前,抬手搭在胤禟肩上。
“若是你親自去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朕有兩個要求。首先,談判的地點要在大清境內,你的身份特殊,不能隨便去鄂羅斯。其次,你以欽差的名義出巡,正好代替我巡視蒙古各部,沿途各部都會派人來保護你,這樣你的安全也有保障。”
“還有,正值冬日,口外蒙古天氣嚴寒,你明年春天再過去吧。”康熙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胤禟如何聽不出康熙是為他著想,心裡感動,這個自己一直害怕牴觸的帝王,其實還是很有人情味的。在是一個帝王之後,也是一個關心兒子的父親。
說道鄂羅斯貿易,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以前是有皇商在同鄂羅斯有往來,但是一來是規模小,二來是上繳內務府的只是一小部分,多數進了經辦人的手裡。
胤禟先在蘇楊的陪同下,去見了幾個鄂羅斯人。這些人並不只是普通商人,還是這次來京面聖的使臣。普通的鄂羅斯商人,只在蒙古和鄂羅斯邊緣之地交易,自然不會輕易遠赴京城。
等被人讓到屋裡,看清幾人面貌,胤禟才恍惚想起半月前在馬車裡見到幾個服侍怪異的人。當時只覺得眼熟,因為佳惠提到側福晉的事給放到一邊了。現在看來卻是這些人了,金黃的捲髮,兩撇鬍子,眉目深刻的五官。服飾也是繁複的禮服,褲子和高筒靴子使胤禟這個已經穿慣袍子的人看了有些彆扭和熟悉感。
屋裡有五個人,正面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衣人,頭頂略有些禿,下巴鬍子卻很多,精明的眼睛正盯著率先進來的胤禟。他身邊則是個高瘦的棕發人,兩人身後是兩個披著披風的青年。
屋裡最後一個人,則讓進來的人眼前一亮。是個身穿粉色蓬鬆長裙的栗色捲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