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大皆坦蕩,立時有不少人認為少年為愛殉情愚不可及。
聖手公羊皺眉道:“龔掌門心無此意,必無法摘下此花。”
龔重奇也眉頭一皺道:“這花有什麼好處?”他所關心的是花草價值,摘不摘得下乃次要問題。
聖手公羊道:“此花乃仙品,食之可明心見性,修為有年神仙之道可期。”
眾人聞言,立生強烈佔有慾,摩雲生忍不住問道:“要用什麼方法採摘?”
聖手公羊見眾人躍躍欲試,臉色一整,肅然道:“花非凡品,擇主而事,採摘之時必需心裡想著你心愛情人,精誠意摯,吐出一口血撒在花瓣上,如果稍有三心二意,縱然吐血而死,也休想把花摘下。”
群雄雖然個個身懷絕技,但好端端地要吐一口血,除非內功有特殊造詣,卻也不容易辦到。
但人人均感好奇,恨天矮叟尤自不通道:“真有這等怪事,兄弟先來試試。”
“相思斷腸紅”生在一個六尺多高的巨石上,恨天矮叟飛身而上,自丹田湧起一股熱血,“啪”的一聲,噴在花瓣,把斷腸紅打得左右顫擺,搖搖欲斷。
矮叟見狀哈哈一笑,伸手向上一撥。
誰知看似吹彈欲斷,拔時好比螳臂撼樹,分毫無法動彈,他心中罕自不信,又運力連拔二次,把巨石搖得微微動晃,依然徒勞無功。
通臂神乞哈哈笑道:“龔兄既然拔不下來,就該鞠躬下臺,另換高明,何以戀戀不捨?”
恨天矮叟實在很不甘心就此下臺,但任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賴著不走,只好自我解嘲,道:“兄弟一向淡泊寡慾,不涉兒女私情,取了這風流花草,也沒有多大意思,還是換範兄來試試。”
通臂神乞笑道:“叫化子四海討乞為生,那裡養得起太太,愛情是甜?是酸?非我所知,摘這風流豔草,可不敢領教。”
柳夢龍排眾而出,道:“範兄既然客氣,柳某來了。”
走過去運功吐了一口血,搖幾搖,就沒下文,只好紅著臉退下。
呂重元,蘇鎮天,摩雲生等人對兵器有特殊造詣,內功修為不如練掌的柳夢龍,及崆峒掌門精湛,他們若想吐一口血,需費很大真元,因此誰也不敢冒險一試。
若論內功修為,峨嵋慧果老人與邛崍玉印大師都可上前一試。
但二位是佛門有道高僧,早絕塵世情緣,如果上去吐一口血把花摘下,豈不是顯出情慾未斷,六根不淨?因此也在一旁按捺不動。
劉老媽突然朗聲道:“此花情之所鍾,請駙馬爺把它摘下,贈與二公主。”
尹靖少年好奇,聽這“相思斷腸紅”有一段風流韻事,早就有心一試,當即微微笑道:
“劉老媽你們等著,我就去摘。”
他心裡想著美麗的未婚妻香玉公主,張口吐出一團鮮血,撒在花瓣上。
鮮血噴出突然心頭一震,那花瓣微微一抖,令他想起洛東董公遠的花圃,那裡百花爭妍,群芳吐蕊,勝似桃園佳境,療傷之時,留下頗深印象。
“相思斷腸紅,染血後,不但毫不驚人,而且更形嬌豔,忽然間花外流映,浮起林琪倩笑盈盈的玉貌,此花能令人回憶響往,不知覺沉醉在往日夢中……”
林琪坐在榻邊,端著一碗參湯,催他飲喝,他仰脖子一飲而盡,心生無限感慨,緊握著她雪白的柔荑,二人默默無言,相對而坐,林琪緩緩將身子靠了過來……
群雄見他吐了一口血,突然對花出神,不覺大奇。
劉老媽催促道:“駙馬爺,快把花摘下呀!”
尹靖悚然清醒,玉臉浮起一層淡淡紅霞,急忙伸手去撥花草,誰知任他用力,居然紋絲不動,不由急得劍眉微皺。
劉老媽與梁姑臉色都顯得很難看,梁姑轉目望著聖手公羊叱道:
“老公羊你胡亂放屁,這花草即是情之所鍾,駙馬爺要摘給二公主,為何摘不下來?”
聖手公羊心起恐惶,如果說尹靖三心二意,用情不專,那是欺君大罪,東夷之人絕不會饒他,如果說自己承認是扯謊,那是激怒中原群雄,只怕死無葬身之地,因此驚得背脊直冒冷汗。
群雄神光湛湛,怒目而視,靜待他的滿意答覆,尹靖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此花果然是仙品,在下剛才心有旁鶩,怪不得玄谷主。”
聖手公羊舒了一口氣,總算渡過難關,中原群雄不再疑他,但劉老媽與梁姑表情卻顯得更為沉重。
突然人叢中,有一人